第一百五十章 温柔圣善以为懿 宿怨深仇自叹息
司马懿点了点头。
他是从魏地而来，君主慷慨地将他送往稷下求学，却暗中命令军队在沿途将他杀掉，幸好那位骑鲲的贤者经过，救下了他，并把它带到了学院。
他不愿和别人分享他那痛苦的往事，即便是自己的挚友。
诸葛亮拍了拍他的背，将司马懿的手拉起来，走到书桌旁，手把手地教他写下他的名字。
那大大的“懿”字，磨穿铁砚，铿锵有力。
“柔克为懿，温柔圣善为懿。”诸葛亮拿起茶壶，为他沏了一杯热茶。
司马懿抿了一口清茶，听诸葛亮说了这么一句，拿着茶杯的手颤抖了起来。
“我只是装作不会。”司马懿淡淡地说，“我从小被禁止识字。”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身居要职的父亲被忽然处死，这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孩子从“天书”中解读出来的预言——他将会终结曹氏一族。
他的父亲就这样被杀掉了。
君主不想让儿子失去伙伴，于是便将司马懿的性命留下，将他监禁式的养大。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唯独被禁止识字……但他还是偷偷学到了一切。
“今天的帮忙，谢谢了！”
诸葛亮明白了，他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啊。
即使被稷下的贤者救了回来，也无法消除少年对他人的戒心。
可他现在唯独对眼前的这个人放下了一切。
“所以我恨！我恨那些把我父亲害死的人，恨那些把我弄成今天这样的人！”司马懿悲伤地说，露出复仇的眼神。
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
“可你如今，不还是挺好的吗？”
“饶恕不了，饶恕不了……”司马懿颤抖的嘴唇不停地重复。
诸葛亮没有再和他争论下去，而是将自己的茶杯倒满清茶，用手晃着茶杯，茶杯中的清茶也跟着洒了出来。
司马懿怔怔地望着他异常的举动，不解其意。
“茶倒七分满，清香与留白相得益彰。”诸葛亮望着手中茶水渐空的茶杯，“十分水溢，茶满欺人。像亮此间手中的这杯茶，且不说水满自会溢出，若是遇上风浪，三分茶水也会洒落在地。茶道已是如此，仲达，你何苦要让自己整日活在十分的仇恨之中呢！”
司马懿若有所思，“黑暗会过去吗？”
“蜡烛将会燃尽，日月也会消沉。”
“世间有什么光是灭不掉的吗？”
诸葛亮再次将他的手拉起，手把手的写下了这个字。
“亮？”司马懿看着之上的字。
“你一定不知道这个字。”诸葛亮笑着说，“它是不会灭掉的。”
司马懿向诸葛亮承诺，他会抛弃那无尽的仇恨，他们许下了约定。
之后，他们一起聆听贤者们的谆谆教诲，对于贤者传授的上古知识，他们吸收的极快。在求学的期间，他们也曾一起四方修行，从朝歌遗迹到西域大漠，探寻上古的智慧。直到他们发现了“天书”的碎片，诸葛亮想要破解“天书”中隐藏的秘密，可司马懿却再次回想起了那名将他父亲害死的预言少年。
心底的仇恨再一次的燃起。
从这些“天书”中或许能更弄清楚他父亲真正的死因，他已经忘记了当初和诸葛亮的约定。
他想要复仇。
诸葛亮潜心研究“天书”残章的秘密，却没能注意到司马懿的内心悄然异变……
随着京洛的一则消息不胫而走，那位有名的学者离奇死亡，他所留下的“天书”残章吸引力司马懿的注意，他将要去探寻那些秘密。
司马懿离开了稷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甚至没有和诸葛亮告别。不久之后，魏地的新任军师走马上任。
很显然，他们已经背道而驰，有了全然不同的立场，成了今日的殊死对头。
如今，在京洛重逢的二人再次对坐，已经没有那当年的心境了。
“知识与无知，都是灾难之源！”司马懿放下了茶杯，望着诸葛亮，“汝可知吾现在，满腔怨愤？”
“冤冤相报何时了！”诸葛亮叹着气。
他告诉诸葛亮，自己已经从蔡邕留下的“天书”残章中发现了十二奇迹的秘密，那其中一个奇迹，正在三分之地。
他心里清楚，诸葛亮一定知道那些上古奇迹的位置，以及如何打开。
“所以，你已经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你的主公？”
“那倒没有。”司马懿矢口否认，他怎么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与自己有杀父之仇的人，“我不会告诉他的！”
诸葛亮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从天书碎片里得知了上古奇迹。
司马懿追问诸葛亮那个奇迹所在，但这是诸葛绝不可能告诉他的事，因为诸葛自己也不完全了解。
何况，司马这样一个……
诸葛亮站起来，为茶水渐空的司马懿再次倒满茶水，司马懿也看出了诸葛亮的意思。
“忘了曾经的约定吧。”司马懿说道。
诸葛亮渐渐感受到了，司马懿那惯用的精神控制术。
屋内的房间变得凝重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突然间，房门被猛得踹开，司马懿只见一人持长枪冲了过来。
“休得伤吾军师！”赵云大喊。
幽影之咬！
司马懿释放了无法选中的灵体，并借此躲过了赵云的攻击。
“军师！”赵云将怀中的羽扇丢了过去，诸葛亮顺势接住。
“仲达！”诸葛亮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怜惜与不解，“你不是辅佐了杀掉你父亲的人吗？你不是协助他肆虐三分之地，让战火与灾难无休无止么？武都军队所到之处，屠城毁书……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么！”
“孔明！”司马懿站在窗边，“你不会懂的！”
赵云并没停手，用枪刺向司马懿，却看到他带着黑色的冲击，飞出了窗外。
诸葛亮望向窗外，许久没有说话。
赵云收拾了一下，二人将要趁着夜色，离开京洛，毕竟诸葛亮，已经得到了他想要探听到的消息。
“军师，那人就是你口中的，仲达？”出城的路上，赵云问他，“他是您的朋友吗？”
诸葛亮闭着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曾经是！”
这一声叹息，多么的无奈。
曾经的同窗，现在的敌人，永恒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