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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阿姑生病了,阿珍陪伴左右。
阿姑年老了,膝下没什么照顾,许是忙得很的原因,加上有阿珍闲着,愿意去搭把手,家人也就放心让她照顾着。
阿姑自从病了,更加地不说任何惹事的话,粘边的也不说,只聊些无关紧要,却也有时不时说上一二句心迹的话,用来证明阿姑本就是个本自善良无二的人。
阿珍聆听着,稀罕着,让阿姑意识到身边有个她在静静地守候,认真地陪伴,阿姑的开心便以这种方式开始,心地展开了,绽放着该有的开心和希望。
阿姑躺床上之前是能走动的,虽则行动不便,还可硬扛弄弄饭菜。自打那一跤后,本就手难提,肩难扛的日子,变得十分的艰难,想想日后如果不好起来,日子将是何等状态,不能直视的日子,是想得到的。
巧的是,阿珍出现了,毫无半点杂念,一心照顾病床上的阿姑。
在夏日炎炎的日子里,阿姑骨瘦如柴,睡不能睡,坐不能坐,阿珍对她说:“阿姑,这没关系的,不用怕,有我在,你就会好起来的,只是要安心多养些日子。”
阿珍边说,边环抱着阿姑,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不会一不小心就倒下去,这如同怀抱婴儿。此时的阿姑已全身无力,全靠外力帮衬。
阿姑静静地靠在阿珍胸前,她的身子柔软,却很有韧性,那是气息中发出来的,一种坚强的气息,她这一生是如何度过的,全凭一股向上生发的韧性,毅力不倒是她人生意义的标志。
夜晚的来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阿珍说不上,只是心疼不已,却又疼不过来,操心与忙碌里只有怎样减轻阿姑的身心带来的不适。
梦,是阿姑的出口,只是这出口让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唯只有了解阿姑的阿珍知道,这是阿姑尚未表达,无处安放的心声。
哭不像哭,却比哭更纠心的,是那哭不出来的欲哭还笑,欲笑还哭的缀缀嘤嘤声,不是婴儿,却有婴儿的音色,不是成人,却有成人的哽咽。这是一个女人的长期以来的压抑和暴发积攒下来的梦魇,在时间的长河里涤荡出十分精致的夜曲,也许已成了她说不出来的心曲,唯有这,才是她孤独的唱响地,自由,且释放。
阿珍并没点破什么,更不去分析,就像普普通通一般,用更加亲和更加温柔的声音,侧对着阿姑耳朵说:“阿姑,不要怕啊,有我在,蚊子不敢来咬人,你好好睡就是,外面有路灯呢,房间亮着,不黑的,我就在你旁边。”
阿珍轻轻地拍着阿姑的背,不时抚摸着阿姑的手,摩挲着,理理花白的短发,阿姑那精致的面容慢慢地便不那么紧张了,每隔会儿,就会睡上一个好觉。
阿姑历经岁月,骨子里依然像个小孩子,阿珍的到来,让她有了时而“任性”一回的空间,也许这梦多多少少做得有些敞亮了,只是梦已锁,不再为人打开。
打不开的梦,自有来处,自有归去。阿姑随同谜一样的梦,同梦一样的谜,淡化在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