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嫘伤之痕
是年,部落幼童稚子竞相传唱《嫘伤女歌》:
南地有女嫘伤,貌美兮神往。
泣兮,水断淌;笑兮,凤停翔。
舞兮,日月暗光;歌兮,昼夜相忘。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嫘伤,美女,无父,年十一。传神农一女一日梦无头白蛇缠身,产女而后亡,故无母。青丘人养,请昏占卜,取名嫘伤,卦示乃女娲人胎,可惜空有蛇身而无蛇头,不伦不类之物。昏走而唱:
蛇身无头,来寻今世仇。
不伦不类,假借女娲身。
十三女,红颜戏酒划九洲。
十七妖,围城拭泪笑诸侯。
十九魅,萧蔷祸水还旧恨。
二十神,玉殒含恨空哭笑。
昏,自称青丘浪人,曾修道昆仑山,游南海,攀黑崖,白叟也,着灰袍,执麒麟拐杖,目睿,善占卜,喜游吟,通晓古今事,人尊为贤。青丘首领狐多次请为长老,昏以年老为由推辞。狐令占卜祭祀之职,保其温饱。昏谢,游历如常,传说见闻,体察时局具微。
嫘伤居青丘山南,南溪水滨,每日取水沐身,青丘人又唤水龙女,龙女不离水,水润而美。嫘伤所取之水必是日出活水,清冷凛冽,水盛活鱼、兰桂、麝香、鲜乳,傍溪而浴。有窥者,自刺双目,不愿再视世间他物,淫思而亡。嫘伤自小聪慧,狐贪其美色欲占之。女送美玉拜狐妻为母,尊狐为父。狐无奈,赐名亚女而奸。嫘伤恨之,生子名韩,后夭。
三百一十八年,隐入轩辕,首领耒爱才,请为长老,求连横之术。隐传五谷之术,引燧人之火,穷志轩辕,刀耕火种,开垦荒野,炼石为金,极大地提高了轩辕的生产力,锻造出优良的兵器,使轩辕国力大增。轩辕氏以麒麟为图腾,信奉自然神力。神农遗少的驭物之术被其崇信,血脉得以延续。
三百一十九年,隐请辞耒,走有熊说连横之术。耒令百人随往,携白犀牛三十头、象二十头、珍珠无数。有熊首领烛亲见隐,收下赠予之物,愿意与轩辕结盟。轩辕有熊会于南山,定南山盟约,誓若磐石不催。隐驱神农百人入有熊,混入生活,著书《神农本草》,随族人携走,书含天地之法,人间之道,强兵之术,被后世誉为人间奇书,尊隐为圣。青丘浪人昏入轩辕。
三百二十年,有熊烛欲娶嫘伤,令将囚牛携白犀牛三十头、象二十头、珍珠无数同往。囚牛貌丑,性格耿直,忠烛不善欺骗。狐不允,嘲讽道,“丑陋之人,荒诞不经!”囚牛返,烛问,“青丘女美否?”囚牛答,“极美!遥望其侧,神皇不已。”烛言,“侧美如此,其人美绝!人乎?”囚牛恼,“首领狐不允,骂人丑作怪!”烛不爽,笑道,“囚牛丑,愿娶青丘美女乎?”囚牛道,“好,好,好!囚牛要青丘女,青丘多美女,囚牛要和烛一样多的美女。”烛大笑。囚牛又言,“青丘不归赠物。”烛甩手道,“囚牛失物,令自取,留为嫁娶之用。”囚牛笑,烛却不言,恨青丘嘲讽之意。
烛,丹凤眼,卧蚕眉,鹰钩鼻,燕颌,虎须,两鬓朱赤,好色喜斗,常观人兽相斗取乐,独立专行,不听人劝。
三百二十一年,黑河水患,下游有熊大灾,中游轩辕次之。水淹有熊万亩良田,死者不计其数,饿殍千计,常犯轩辕界。游民数万,哄抢谷仓,私杀牛羊,烛令镇压,民怨四起。烛又令祭天神息民怨,活祭幼童十人牛羊百头。次年瘟疫又起,民叛而强盗杀掠,烛权危急。轩辕隐令开仓放谷,安抚民心,不准私杀牛羊,充为牲口,整民耕作,减赋税,奖开荒者,安防边界,又取谷千石资有熊。共工亦灾,但地大物广,且神农土地肥沃,亦可自救。破又迁民西耕,修水利,固河堤,隔杀灾区,得保生息。
烛再遣囚牛入青丘,娶嫘伤,言不允将战。狐忿仍不允,割囚牛一耳。烛怒,借道轩辕,令伐青丘,以解国内民怨,号令,“伐青丘者,食五谷,取牛羊,分美女。”众皆随往。
狐问昏,“有熊伐青丘,狐如何?”昏献计,向东送女与耒盟,向北求破伐耒,暗与共工盟。狐问为何盟耒而求破战,昏告之先送女轩辕再求盟,只为耒中立而不与烛连横击我。有熊名义为女而伐,实则转化危机,求保独权而已,无由伐轩辕而伐我。昏闻轩辕有智者隐必知其意,且轩辕水患后,隐治而国泰民安,无同伐之由;隐贯以连横之术,仇视共工,若同伐青丘必伤连横,无利,故耒不会因烛求女琐事而大动干戈,狐王可求盟耒而谨慎防范,以免日后反戈之险,则耒定无求战之名。轩辕虽得女中立,但我有损。昏请共工战,主要是借破与隐之仇。且破图平原之心,天下皆知,狐可为破求此战之名。暗盟破伐耒而不伐烛,意在不明我与破盟,而断耒与烛同伐之念。破远伐轩辕,必劳资伤财,可断破反戈青丘之患。青丘自有难,破亦有私心,青丘与破只盟而不同伐,必生青丘有熊一战,轩辕共工一战。有熊只求战,轩辕为求保,若耒求烛共抵共工,则可避青丘之灾也。今求盟破,亦可借女之名,可谓破,青丘欲献女于王,但轩辕强横夺女,使破受辱。破得此之名,必战轩辕,借道青丘,青丘当中立。狐王须谨记先送女再求轩辕盟,送女而不言其中缘由,此计可成。青丘求存,只须中立不战。
狐从之,虽有不忍,但仍遣将睚眦献女于耒。耒视女,三魂丢七魄散,失言不语,举杯忘饮,惊呼,“女娲在世,天下绝美!”镇定后方言,“耒知有熊求女,不知何故献女轩辕?”睚眦道,“将只受令献女,不问其由,请辞耒王!”隐阻之道,“青丘奇女,请回为尚。”耒大惊,“千里迢迢,不必一时。”不等隐再言,令左右请女入后殿,不顾睚眦请辞。隐私下劝耒,“首领自知嫘伤乃烛求之女,为何留之?”耒不爽,“轩辕青丘路远,如何请回?”急退隐,欲见嫘伤。隐拦道,“隐闻青丘神农告知,此乃青丘智者昏之计。”耒不耐烦地问,“何计?”隐答,“暂不知,此女不留为尚。嘲凤无故献女,令人生疑。”耒笑道,“长老莫疑,不过是青丘献女于耒而已!”隐大惊,“嘲凤无故献女,若确实献于轩辕,为何不明说。若非如此,王知烛之女,送否?”耒忿道,“送女?与烛何干,难道拱手相让乎?”隐大笑道,“耒王英明!”耒惊问,“长老为何称赞?”“隐知青丘之计也!只献女而不言其由,献女亦送女。若耒留之便是献女轩辕,若耒让之便是送女有熊,而此女貌美,实则难为王了。隐惟恐耒不让女,此女必毁我南山之盟。耒英明处在于拱手相让,隐实在佩服!”耒无故受赞,一时不知回复,隐又道,“献女可见青丘心思缜密。有熊借女伐狐,若青丘送女有熊,则伤青丘体面,故借我轩辕之手送之,保此颜面也。有熊与我盟,送女方便说话,烛便无战之名,只能吞下内忧之患,另借他由再战罢了。留女,烛必忿轩辕,只缘内忧之困,顾忌同盟之约,必战青丘。轩辕得女,必会中立,且同伐无利,伤我连横,真可谓轩辕得女而又无损。个中利弊,可见青丘有意出题相难,然王又觉如何?”耒叹道,“耒虽知有熊伐青丘,实则内忧之虑,却不知青丘女之害。试问青丘为何献女之时而不求耒中立?”隐道,“近乎!”果然,青丘再睚眦凤献牛羊千头、谷万斗、美女百人,求耒结盟中立。耒允之,不再疑隐言,只承诺送女,却置女后殿,同青丘美女乐。
嫘伤,善歌舞,耒爱其才。一日,嫘伤吟唱却神伤,耒问何故。嫘伤叹道,“女与耒同处不日,知耒英雄,不想分离。女出青丘,终日患漂泊之苦,得耒王不弃,与王相乐,亦不知何日是嫘伤的尽头。”耒爱怜之,“耒在一日,女在一日!”嫘伤动容道,“果真?嫘伤得遇君子,立刻死去也无憾!”耒不言,强搂入怀,尝其樱唇,怜爱不止,心思此女不仅貌美,且性情耿烈,七窍玲珑,愈加爱护有佳,抛去所谓的送女之言。嫘伤得子名周。
又一年,狐于神农暗桥与破盟。破果真求狐中立,借道青丘,伐轩辕,并借兵一万助狐抗烛。
耒问隐共工伐战之事,隐道,“连横烛抗之,送女有熊!”耒书烛求连横,再次承诺送女。烛止战青丘,与耒抗破。隐告耒,“破伐轩辕,必借道青丘,非神农暗桥不可越,请连横青丘阻之。”耒以为是,“桥毁则不战自退,耒急办之!”隐劝道,“桥毁确实不战而退,杀戮可免。但与狼共处,饱则不害,饥则虐杀,终不可豁免。破如狼,破不灭,战再来。今天下连横势强,可乘势而为,轩辕可主平原。而共工千里赴战,耗资巨大,劳残无数,可待其过河之后,断其退路,再迎面相击,以三家之力,合而抗之,共工必亡。故轩辕不惧战,只怕不战而退。此非共工伐我,乃为我伐共工也。”耒却不以为然,以毁桥为尚,疾书青丘断桥阻破,狐却中立不战。隐庆幸有此一战,又忿青丘,疾呼青丘乃天下之祸,闻知为昏“中立善保”之计,密令神农人缉捕昏,昏走江湖。
破过桥,令一万甲士开青轩走廊。青丘领地,山峦起伏,道路崎岖,潮湿异常,共工甲士难以适应,病者千人,众将恼怒而不敢言。破有一将唤嘲凤,喜涉猎,常猎奇兽供破玩耍,与破并肩作战,不输于破,破从不计较,却很赏识。将同破角力,可赢一二,破谓之蛮牛。嘲凤善计,破爱其才,常谓之左右,“蛮牛不蛮,独擅阴险伎俩。”破日益骄横,嘲凤阿谀奉承,破渐有不喜,鉴于忠心,常伴左右。一日,破与嘲凤酣饮,嘲凤故意耍醉,要同破角力,输者罚酒。破笑道,“罚酒无趣,输者与兽再角力。”嘲凤大惊,装醉道,“破王神力,虎豹不近。醉臣如此,怎能与禽兽角力,更何况嘲凤不及王一分,醉臣毙也,不可呀,王!”破大笑道,“灌百兽酒,令其同醉,可一战!”嘲凤惊吓一身冷汗,不知破真醉还是假醉,伏首道,“嘲凤与兽斗,不过断其一臂。今醉至此,竟敢言与百兽之王破角力,嘲凤真醉啊!破若愿观兽斗,嘲凤愿赤膊一战,愿博破一笑!”破饮酒作醉,目扫嘲凤,见其胆战心惊,“好是好,但破已无猛兽,看你这头蛮牛耍横,便无兴趣。”嘲凤转悲为喜,大呼,“愿为王寻兽!”破大笑道,“蛮牛便是破的奇兽,甚好!知我之意,但何处可寻异兽?”嘲凤寻思破统一河北后,共工神农异兽奇多,为何大战在即突生寻异兽之趣,定有它意,急忙道,“嘲凤知河南兽多,亦凶猛,愿往。且青丘已盟,轩辕将战,嘲凤可借寻兽之名,探听轩辕消息。”破起身释手道,“今已醉,蛮牛却不醉。”执一空杯甩向嘲凤,大笑而去。嘲凤手握空杯,才知自己真醉而破不醉。
不日,嘲凤再求见破。破与百女同欢,衣衫不整,不悦,问道,“何故扫兴?”嘲凤拜道,“那日王掷空杯于我,想必酒未畅饮,嘲凤求与王饮。”破怒,“如此小事?”嘲凤再拜道,“嘲凤愿往异地为破寻兽!”破笑视嘲凤,挥手示意他人告退,道“嘲凤可知不醉之意?”嘲凤道,“嘲凤沉醉,只知青丘寻兽,轩辕探兽,不知王大智,求王点醒。”破悦,“已酒醒一半,知破伐耒乎?”嘲凤不语。“破伐耒,路遥远,必过青丘。嘲凤已知寻兽之虚,探轩辕之实,其为一也。破灭轩辕,再者乎?青丘扼要,破大患也!尔去寻兽,青轩走廊一万甲士任你差遣,只需开道,不可另用。趁寻兽之机,为破描青丘之貌,暗调甲士挖山凿洞,再密建青轩走廊,为我屯兵之用。”嘲凤惊问何故屯兵?破道,“嘲凤真醉也!所屯之兵乃阴兵也,阴兵者,藏山林,备于急时。若战利,阴兵可奇袭青丘,通畅南北,助破取黄帝氏;不利则留守牵制轩辕反攻,其为二也。破密建青轩走廊为实,尔寻兽为虚。走廊不成,活喂野兽!”嘲凤惊叹,“破神明也!”领令而去。
青丘山峦,风声阵阵。嘲凤白天寻兽绘图,夜晚凿山开洞,驱青丘山民,谓之共工寻兽屠兽,得罪山神。神灵夜夜相泣,绝杀山民,不可进山。下令封山,违者杀。
破率甲士五万,犯轩辕边界,轩辕有熊集合八万人马相抗。共工长途跋涉,人疲马倦,隐令众将攻之。但共工蛮狠,双方初战各损其半。破设左右中三营,左右营在前,中营置后,呈三角,破居中营督战,虎视联军。轩辕有熊虽联军,但各自分抗。战三月,联军损两万,破只亡八千。
隐与耒烛共商大计,隐说,“共工只强一时,必求速战。战时越长,补给必难供应,越不利破。故强横一时,其后必败!联军尽可拖延,不必硬战,互相照应,待其疲倦躁动出击,破必败!”又请耒书青丘连横,求黄帝盟,后袭破。狐不允,中立之,烛大骂青丘小儿。
又战半月,隐再请耒书青丘,狐未回复。隐曰,“青丘动摇!”耒暗问隐,“长战实有利轩辕,但轩辕亦损。有熊只出兵,轩辕出兵又供粮,养八万将士,耗谷日甚也。且有熊贪食,日月要粮,轩辕谷仓空半,久之如何?”隐答,“要之便给!隐断定破不久就会速战,有熊胃再大,也不至于吃光轩辕所有谷仓。大战在即,耒何必在意如此小利!破败必偿!”耒不言,隐又说,“和吃饱肚子的人一起作战,一定好过那些饿着肚子的人。有熊只想吃饱肚子,那么喂饱烛,他就会尽力打仗,而不会像狐那样,即使饱了,还一直叫饿。”耒以为然。
破急,令三营开伐,联军战不利而后退,破取轩辕地三十里。破又急,令中营前置,左右营相辅,亲赴战场,一决雌雄。隐令合军攻中营,有熊将囚牛、轩辕将狻猊、烛、耒赴战。破叫战轩辕,骂道,“有种抢女,没胆与破夺女乎?”共工兵讥笑辱骂。破再嘲,“夺女?轩辕无男子乎!”耒气愤异常,轩辕大将狻猊欲出战,耒大叱而阻。烛按耐不住,大骂道,“有病乎?嫘伤乃烛求之女,何干轩辕。尔只知叫骂,众人可忍,烛不可忍,皆病乎!”骂完刺马应战,破纵马冲出。看见撞上,破闪避烛的重矛,划剑直刺烛的背心。烛觉后背冷风,反手背矛抵挡,第一回合二人便知对方虚实,皆强悍不可挡。破不愿久战,频使杀招,烛亦勇猛凶悍,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又一回合,烛直刺破眉心。破双手把剑,尖指矛头,一丈矛身硬是被强力压弯,破又强力推剑,矛身反弹,烛连人带马迫退数米。破挑剑重击矛头,矛头直下,入地三寸。破叱马上前欲砍烛首级。烛见破来势汹汹,举矛已来不及,脚踢矛柄,矛顺势竖扫过去,破只好挥剑阻挡,再回剑改刺烛心脏。烛纵身飞起,避开利剑,一个空翻,手接矛柄,又落会马背。有熊大将囚牛怕烛受伤,大吼助来。把马一拍,舞动百斤砍刀,来夹破。三匹马丁字儿厮杀,三十回合,战不倒破。轩辕大将狻猊远远观之,心血澎湃,龇牙咧嘴,手攥双剑,青筋暴起,按捺不住,再请入战。耒才默许出战,狻猊飞马刺前,大吼道,“轩辕在此!”这三个围住破,转灯儿般厮杀,万千甲士都看呆了。破架隔遮拦不定,看着烛面上,虚刺一剑。烛急闪,破荡开阵角,反手倒剑,飞马回奔。三人哪里肯舍,拍马追杀。万千将士,喊声大震,一齐掩杀。耒才驾马向前,面色血红,手脚微颤。破令万军冲杀,前阵整齐划一,紧握长矛对外,杀声如潮。大战而至,短兵相接,血肉模糊。隐又令两万甲士,分路侧袭,破战不利,令退兵。隐又请耒再书青丘,同伐共工。狐终不中立,夹攻破,由此平原汇三盟,传三雄战破佳话。
是年,隐终成连横,轩辕、有熊、青丘聚,纵横河南,威胁共工。
破令嘲凤合兵力杀青丘,求取退路,不准泄露青轩走廊之秘,以求后谋。破自带五万已失四万,借兵青丘一万俱损,逃亡时又杀一万。破大败,退守神农,献谷万仓,牛羊万头,珍珠无数,美女千人,求和轩辕有熊,独不予青丘。又令一万将士力阻神农桥。破再献有熊,书烛,欲借女挑唆烛耒矛盾。
隐请耒、烛、狐再会南山,建三盟之约。告天下,三盟承启炎黄二帝,可谓之王,帝为先,王居后,三王立天下,故三盟之约又称三王之约。自此部落无首领,三王举耒为首王。
隐劝三王,“破已穷尽,区区一万阻桥之兵,奈何不了三王的大势。隐求渡河攻破,取天下。”狐急附和,求轩辕有熊同伐,以防共工再袭。烛反感狐而不言,耒说,“破已毁,必无再战之心,今三王之势,十个破也不可敌。千里赴战,必败,破之教训也。破若困兽之斗,必死拼,恐难取胜。且破已求和,不可不仁义。”隐却难辩,推辞而去耒寻烛何意,烛道,“今取胜破,耒当送女!”狐王暗喜不言,耒却十分不爽,不答只请人畅饮。
宴席间,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琴瑟和鸣,酒醉人沉。烛渐忘不快,狐独饮闷酒,唯耒畅快。囚牛、睚眦、狻猊与耒好不痛快热闹。睚眦更是台下起哄,淫乐歌舞之女,狐却视而不见,耒也不闻,众人窃笑。睚眦心思,此战唯有青丘无利,美女财物样样皆是他人,狐王早已不痛快,只忍不言,我睚眦定要在这酒席上出气,于是更加出丑起来。闻报嫘伤赴宴,耒起身迎之,烛狐二人亦探首急寻,如等一位女神从天际飘来。
远远的,一道剪影,婀娜多姿,从中间漫来,空气中荡着清香,清而不浓郁,使人越加陶醉。近了,更近了,所有人屏息注视着嫘伤。终于清晰了,所有人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确认眼前的就是他们朝思梦想的嫘伤。烛惊呆了,他害怕嫘伤一下子又从眼前消失。嫘伤走过睚眦,向耒飘去。睚眦睁圆双目,失去了所有的神思,他既快乐又痛苦,疾推舞女,癫狂般跑出了大殿。耒迅速走向嫘伤,迫切地拥入怀抱,孔武有力。耒环视四周,目光漂过一丝杀意,又瞬间隐藏。嫘伤被耒的变化吸引,更加陶醉地伏在耒的怀里。耒突然看到一张极其痛苦扭曲的脸,狐双眼杀意,紧盯嫘伤,如一头凶狠的饿狼。只有烛那般柔情地注目着自己心爱的嫘伤,而无视所有人,就那般呆呆的远远的看着。终于众人回神过来,却后悔醒来,希望一直沉浸在嫘伤的美梦里。所有人十分遗憾地目送嫘伤与耒同席而坐,过程漫长而又痛苦。狻猊咧嘴大笑,觉得光荣与自豪,众人心生愤怒,恨不得杀之。一直还在梦里的烛,慢慢地起身,静静地走向心中的女神。耒吼道,“你想作甚?”烛才清醒,指女道,“那是我的女!”耒雷声道,“王妾!”烛一震,“你曾言送我!”耒欲拔剑。嫘伤注视着烛,确实有种不怕死的傻劲。嫘伤笑起来,独自坐下,快乐地看着眼前两个男子争夺自己。耒看着嫘伤,收回剑,呵斥道,“烛醉,语无伦次,送走!”令左右大力士架起,囚牛也跟着跑去,忿耒言而无信。席间,嫘伤不视狐一眼,狐忿恨于心,不辞而别。
一日,嫘伤卧在耒的怀里,温柔道,“妾闻三英战破,王如何?”耒笑答,“狂妄愚智!”嫘伤亦笑,“三英愚智,破狂妄?”耒纠正道,“一人之力怎强三人乎?一家之兵怎斗三家乎?破大愚!烛虽英勇但蠢,二将忠贞不二,智有不及。”嫘伤不觉如此,沉思道,“愚而无畏,狂而执迷,王可同乎?”耒大笑道,“嫘伤奇思!不敢同。三家强,一家弱,弱不与强斗。”嫘伤抿嘴而笑,“孰强孰弱,无趣太多!王惧破乎?”耒骂道,“休得胡言乱语!”嫘伤不惧,又道,“王可为女独战乎?”耒怒道,“连横之术,大计也,不逞愚夫之勇!”弃嫘伤而走。嫘伤笑不止道,“烛王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