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一百四十四
每天醒来擦拭镜面上凝结的水珠,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少了些生气的蓬头垢面,干裂着的嘴唇,眼中布满血丝,如同垂垂老矣的病态。
然而这时的我已经坚持了半个月的每天二三十个俯卧撑,早睡早起也并不熬夜,熬过的只是往日岁月匆匆走过,却又遗留下的所有情感;熬过的只是这个冬日正汹涌袭来,从每个角落开始蔓延的严寒。此刻的我有着电暖炉带来的温暖,有着紧裹的衣衫以避冬寒,有着那些奔波者所不具备的安逸,然而我却难以高兴到能保持微笑,只是莫名的惶恐不安,日复一日。
太过寒冷,所以家中的温暖凝结成模糊窗外世界的水雾;太过荒芜,所以一支笔一张纸成为我描述世界模样仅剩的伪装。在冬日寒冷的凛冽里开始下雨,我踌躇再三,还是放下手中的笔,推开窗感受了一下雨的气息。
冬日的细雨洗刷了城市车水马龙携带的喧嚣和尘埃,夹杂着些许泥土的芬芳和少许的炊烟,忽然觉得怀念,这样的气味仿佛很久以前就记在脑海,如同很久没有见到过的老友,在诉说当年。
普通的乡间田野,普通的雨后湿滑田埂,然而自己并不是无所顾忌肆意妄为的野孩子,也只是在小溪里摸过螃蟹,上树摘过果子,和三两个朋友打闹嬉戏。说来惭愧的很,小学的时候是个流着鼻涕还不会系鞋带的呆子,背九九乘法表花了很久的功夫,话也不多,还怕生人。上学之前的事,印象是几乎没有的,只能依据家里人说:那是的自己和老姐一起钻煤堆里玩,结果弄的一脸黝黑。
只是想来那些日子终究还是遥远了,只能在这样百无聊奈的日子里提及些许,终于有阳光刺破严寒的封锁直达我的小小窗台,短暂的温暖了自己冰凉的手脚。忽然间觉得那些许阳光的难得可贵,如同倚靠阳台看着窗外一树枯枝,即使再光秃的树干,来年还是会换上一树新绿,不明觉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