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小记

近几日的空气是愈来愈重了,裸示着冬临近的脚步也愈来愈急了。

许是知道冬天来了吧,太阳也在多数动物冬眠的吵闹声渐渐消停后,懒散得连妆也很少抹了。

清晨的阳光携裹着寒气,临近中午才姗姗来迟,像一个抠门的吝啬商人,每一束光都精打细算,多余的热分摊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其实,裹着冬风这件寒大衣的太阳,是没多少人会去蹭它的余暖的。

我将两手凑近嘴边,试图让呼出的热气去使双手得到些许温热,但下一瞬化作的液体让双手更凉了,我才确信,冬天,来了。

踱进木屋,我在进门后一秒定住了,我确信,是冷气施的法,四处张望几秒后,才挪开脚步去尝试找寻一些燃点低的干木柴,以便快速的可以点燃整个柴火堆子。

今天的柴火,一点就着,火红的光热一点都不比屋外触手可及的阳光逊色,火光所到之处,暖流遍布周遭,从脚到头,直达心里,仿佛太阳又一次惊醒,我竟一时感叹,生活如此这般美好。

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啦啦的水流,流到盆里时开始沸腾,冒泡,碎掉,又冒泡,又碎掉,我竟一时哑然失笑。

我想起去年冬天的这时候,我还背着里面装有几个水桶的小背篓,将衣服裹得严实,呼着热气站在柳树洞外排着队进洞打水的模样,此去经年,已是良辰好景,一切都在慢慢好了。

再不多时,奶奶和我吃过午饭,是在柴火旁吃的,和着这冬的凉意,心在彼此间更近、更暖了。

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稍微好点了就爱折腾,这不,我刚准备剥一些玉米粒,作为来年的种子时,她也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搓搓手便要和我弄。

我问她:玉米粒为什么要选大颗粒的、饱满的,难道小的、干瘪的就长不出来玉米吗?

她说:小的能长,但植株不高,结出的玉米干瘪,一块地如果不能高产,浪费的不仅仅是土地、农肥及劳动力,还有许多看不见的资源。

我指着一个小玉米棒,看起来还算饱满的种子对她说:我觉得这上面的将来都能长得好,因为它的玉米粒大多饱满且圆润。

她说:一个小玉米上的玉米再好,也没人会因为一两颗而选择将它整个选为种子,这是降低其成为灰包的风险。

我说:为什么玉米种子要细选,而豌豆种子却不需要。

她说:因为玉米是主食,可以养鸡喂猪,而豌豆,只是人隔三差五的众多菜品里的备换,部分日子的消遣。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表示对一些事儿豁然开朗。

对于昨日的些许耿耿于怀,也有了豁达的坦然。

她说:不同地区的人主食不一样,对于一些人来说,豌豆种子也可以去细选。

我知道了,我对她说。

似乎我们都太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是主食,从而希望得到重视,而忽略了其实自己也不过是消遣的零食,内心膨胀,而外型干瘪,但无论如何,努力到时终须有,总有人是喜欢豌豆的。

豌豆也许永远成不了主食,但它可以在自己的领域成为更好的自己,发挥自己最大的长处。

这个冬,就这样来了,有花谢有花开,无论哪种都有自己的花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道,坚持下来,绽放自己,不管是深山的幽兰还是广阔天地的鲜花,自己只管绽放,我们是自己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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