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过齐齐哈尔,只是在火车上经过这城市,从北京前往海拉尔的途中经过了这个城市。
那时祖父母病情业已好转,家乡正是伏旱天气,便前往呼伦贝尔,图个凉爽。第一日到了北京,北京还是那个人和车比房子还要拥挤的城市,没有太多的时间待在北京,几个小时后便走上了去海拉尔的火车。
北方的夏天与南方是一样的,太阳一样灼烧着水泥地、柏油地,穿着薄底的鞋踩上一脚便能充分的感受夏天,树木花草也都一样。
记得有一对老夫妻也是从北京上的火车,还有一位姑娘,那时我并不认识他们。
这些都留在了齐齐哈尔,火车从栽种着稻谷的平原一直行驶到茂密丰盛的大兴安岭,太阳也从炙热变得耀眼但温柔。
那个姑娘和那对老夫妻聊的很多,我起初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我最先也是认识的那对老夫妻,他俩是海拉尔的人,儿子在北京工作,而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至于那位姑娘,和她认识便要迟了一些,我与她的床铺只隔了一点空隙,经常是能瞥见她在看书,她放下书时也大多是与下面的老夫妻聊天,和我并没有交流。
和她认识是在经过齐齐哈尔后的那个夜晚,夏日里的天空并没有太多的云彩,大都是晴空万里,尤其是北方,在飞机上俯瞰北方是能看见奔腾的山丘与沟壑的,而在南方你只能看到朵朵祥云。夜晚里很寂静,白色的月光披在大兴安岭的身上使人更难看清大兴安岭的面目,那层月光如面纱一般的将娇羞的大兴安岭所隐藏,俯仰之间都能感受到月光的温柔。
夜晚是有些凉气的,火车在夜晚十点便会熄灯,我坐在玻璃窗前观望着,时不时会有一阵风袭来拂起阵阵白浪。
夜里天微亮时,她起身坐在窗前,我也坐在窗前。我低声询问她为何起的这么早,她说她要离开,说完她便等待着离开,我也在等待着她的离开。
火车不知道驶了多久,缓缓的舒了口气,站在铁轨上。她拾起自己的背包,怀里揣着《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便离开了,我能看见她走上月台。月台上还是有月光的,这时明显暗淡了一些,她愈走愈远,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在昏沉的夜色里格外的清晰,我缓缓的看着她的离开,目光从我身旁追逐到了月台追逐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恍惚之间,一阵带着湿润的空气拂过我的脸庞,同行的伙伴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望了望窗外,月光已然消逝不见,月台的尽头也不见那位姑娘,到了呼伦贝尔苍茫的草原上我还是会想哪位姑娘,为何要用她的衣袖藏起齐齐哈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