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雪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小女孩,她刚出生的时候不哭不闹,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接生的大夫,接生的老医生有些花了眼,见孩子没有哭声,以为孩子没有上来气,忙拎着小腿恶狠狠的朝着她的屁股打了几,她这才哇哇哇的哭出声响来。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孩,除了出生时被医生打哭过一次,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从来都不哭不闹,这让她的父母睡了不少好觉,因此这两口子逢人便夸赞自己生养了个听话的孩子。谭雪几个月后就能够牙牙学语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但仔细看下去,闪亮的眼眸中总是带着的一抹异样的狡黠,这让她看起来和其他的孩子与众不同。待到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已经出落成一个极其可爱的小姑娘了,修习的每一门学科都是满分,并且连小学的一些课程她都有所涉猎,父母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神童,于是疯狂的去学习发展各类爱好。于是关于神童的称谓也流传在小区,成为茶余饭后长舌妇们的谈资。
神童自然是孤独的,她不喜欢和同龄的小朋友玩耍,每当在幼稚园做游戏的时候,她都是显得极不情愿,或者找借口偷偷的溜走,然后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画着昨晚看的动画。后来老师知道了,便安排她坐在一边看着小朋友们玩游戏,希望她能够被游戏的欢笑声吸引,可是谭雪要么无聊的看着天花板,要么冷眼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同龄人。
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开始陆续收到一些男孩子写的情书,男生们拙劣的笔触让她嗤之以鼻,她恶狠狠的吓跑了一众追求者中的孩子王,看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小胖子坐在泥坑里抹着眼泪,她扭头哼着小调,像一只斗胜的母鸡。
就这样孩子王成了她的小弟,从小学到初中,然后又到可高中,她们都在同一所学校。只不过她成绩依旧斐然,孩子王则一直吊在后面,可怜的他经常被自家父母训斥,一肚子苦水的他不能向旁边的小兄弟诉说,因此他没事就跑去向谭雪诉苦,这时谭雪狡黠的眼睛中总会流露出一丝丝的得意,然后踮起脚尖拍拍孩子王的肩膀,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谭雪十五岁的时候发了一次很严重的高烧,躺在床上整整三天,整整三天的昏迷不醒,这把她的父母吓的要死,爱子心切的两个高级知识分子将希望交给了漫天神明。第四天,谭雪睁开了眼睛,第五天就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从这以后,谭雪时常会发现自己后面吊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长袍,头发很短,脸上白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从身材和发型来看,这是一个瘦高的男人。谭雪年岁尚小,虽然心智活人,但是仍旧怕的要死。她找了个机会告诉父亲,父亲自从她高烧之后异常的关心自己的这个独生女,因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便雄赳赳的纠集了一大帮子的人,可是一连几天也没有看到所谓的白衣人,即使谭雪指给他们,这一大帮人也没看到,最后这些膀大腰圆的大汉们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撞鬼了。
北方主要的驱邪方式就是跳大神,谭雪爷爷家生活在边疆小镇,那里的神婆神汉们深谙此道,虽然过程有些简陋,可是仪式感满满。
谭雪无聊的坐在一张供桌前,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几张黄色的鬼画符,一碗清水,几根劣质的檀香插在了另一碗大米里,旁边是一堆被涂抹的五彩斑斓的鹅蛋,歪七倒八的被摆放在一个瓷盘里。桌子前面坐着一个身着红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敲着锣鼓的中年男人,男人每敲一下锣,那女人都甩着头发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声。
昏暗的灯光骤然亮起,这才宣告着仪式的结束,谭雪打着哈哈站了起来,瞧着镜子里自己被画的花花绿绿的脸蛋,一阵阵无奈感油然而生,她没有搭理众人,回到房间里倒头睡了下去。
黑漆漆的夜里不见五指,谭雪置身于其中,有了一丝丝的恐慌,那恐慌扩散的极快,她尖叫一声躲在角落里抽泣起来,蓦然的一道白光射了进来,让这个漆黑的空间里有了一丝光亮,那白光由上而下的扩大开来,像是被拉开的拉链,白色越来越大,最后从白光里跳出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清瘦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几步走到谭雪面前,自然的拉着女孩的手,一个箭步钻出了那漆黑的地方。
谭雪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立起来上半身,额头的汗珠顺势流了下来,她一点点的扭过头,在她的床头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女孩大叫起来,那叫声撕破寂静的夜晚,惊叫声持续了许久,可似乎没有能够唤醒熟睡的人们。女孩平复了下自己的心境,喘着粗气看着捂着耳朵一脸无奈的男子,男子叫她停止了叫喊,脸上的笑容又浮了上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井莫,你的守护神。”男人笑的更灿烂了,随后伸出了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