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日间禾苗香,最忆夜半月如霜。斜晖脉脉千村照,黄水悠悠万里长。念少时,想亲娘,此心安处是吾乡。”——题记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今天再次踏上回家过春节的旅途,今年十月份单独回家过一年,每一次过家就难免想起上面的这句歌词,记得那个时候还在上中专,反复琢磨这两句歌词,始终不能理解。家乡想回就回好了,为什么会回不去?那个时候的交通还没有现在发达,只有大巴和绿皮火车,没有高铁,更加没有坐过飞机。事实上,现在只要想回家,找个空闲的周末,坐几个小时的高铁,再不济买张飞机票就能慰藉思乡之情,只有现在我却越发能理解这句歌词的意思,慢慢感觉家乡是个难以回去的地方…
曾几何时记得自己踏入学校的大门,带着对满腔的热血和对未来的美好梦想来到大都市,只是数年之后,面对城市价格昂贵的房价,铁墙般户籍制度,小孩的教育问题……让我们望而却步,裹足难前。每到春节带着几许的疲惫,收拾行礼,踏上回家的旅途……对很多人而言,回乡过年是一次温暖的旅程。只是近乡情怯,当不少漂泊者们把房价压力、职场纷扰等抛在脑后,踏上回家的旅途时,却发现梦中的故乡已恍如隔世……
一个人放弃可以在小城市轻松慢节奏的生活,而选择加入大都市的洪流中,因为大城市生活能给我们带来的无限就业成就自我的机会。只是很多人在大城市生活,并没有熬过漫长的资本积累期,自然无法分享到大城市的利益;当一个人一旦有了更开阔的眼界,对自我的需求更高时,小城市的格局也就越来越不能满足他,所以会有人宁可放弃优渥的条件来到大城市找寻不一定能实现的自我价值。
然而昂贵的房价是摆在我们面前难以逾越的一道坎,像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的房价之所以那么高,是因为它们集合了中国最优秀的所有资源和福利,具体包括政治资源,商业资源,教育资源,医疗资源,人力资源,智力资源,政策优惠,生活福利。只是面对动辄几百上千万的房子,让普通的工薪阶层望尘莫及。中国没有种族歧视,没有种姓制度,但与生俱来的户籍制度,还是把人分成了不同的类群。小孩的教育,医疗健康无不和户籍息息相关。
我们背井离乡生活奋斗在这个大城市一路走过来,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难免荆棘遍地坎坷无比的。我们会遇到太多的愤怒、悲伤、无奈、甚至是绝望的事情都会接踵而至,让你精疲力尽,苦不堪言;最后你是选择留在北上广,还是回去小县城?这是一个无法逃避,必须回答的问题。如果留在北上广,你可能会艰苦奋斗很多年才可以买的起房子,在那个你付之于青春和热血的城市安定下来,至少当我们的下一代不要让她们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像我们一样,居无定所。熬不下去的不一定是输家,但能熬的下来的肯定是赢家。
记得去年十月回家到站出站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疏离感。记得刚出来工作几年回家时,车站是我每次回家第一个让我感觉温暖和熟悉的地方,数年回去后感觉当初温暖熟悉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像我一直以为家乡会永远是我记忆中尘封的模样,以它最初的姿态等待我的归期,直到我慢慢发现又一处记忆中的老屋移为了平底,又一栋高楼拔地而起,又一颗小苗长成了碗口粗的树,又一条河里的水降低了水位。就像邻居的孩子,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刚会睁眼,等再见的时候,他已经能蹒跚着走到你的身边,抱着你喊“叔叔”。
春节,其实就是一场富人的盛宴和穷人的迁徙;多少人把乡愁和思念系给那张小小的车票 ,千里迢迢爬山涉水回到陌生却又熟悉的故乡,只为藉慰那份失去的亲情。回去后才发现 ,虽然故乡还在, 却是物是人非, 自己无法融入其中; 当我们小聚数日匆匆离开,又重新回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打拼, 给父母或者孩子留下无尽的牵挂思念;年年如此 ,周而复始 ,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故乡……
此刻我想起罗伯特·弗罗斯特的一首诗《未选择的路》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条小路上,
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啊,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