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奶奶拉拉焕英被子，“英，上学了。”焕英醒了闭着眼睛。
奶奶一看叫不醒，索性也躺下，没成想门外有人喊“焕英，都多咱了，还不起来上学？”
奶奶一听这个大嗓门就是焕英娘。她披上衣服下了炕，打开门栓，在门缝里悄声说，
“英睡着呢，你喊啥？”
“不起来上学？”
“孩子没睡够，睡够了再去，你走吧。”
“娘，你惯着她，就是害了她，不上学将来没出息”
“咋就没出息了，咱娘俩都不识字，村里谁家过得比上咱好？”
焕英娘瞪大眼，冲着焕英睡觉的窗户喊，“英，起来上学。”
奶奶一看，怕把孙女吵醒，连推带搡把儿媳赶走了。
奶奶回到屋，看看炕上，“英，别装了，你娘一会还回来……”
焕英一听，呼得一下坐起来“奶奶，我去放牛，中午再回来。”
“快去，快去，你娘再来，我就说你上学去了。”
焕英穿上衣服，揣上馍，拉着小牛就溜，刚出巷子，就听到娘和奶奶争执。这婆媳俩嗓门一浪高过一浪，把整个村庄都吵醒了。
焕英从3岁，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如今12岁，她要啥奶奶给买啥，只要焕英开心就行。
上个月，焕英逃学跟奶奶去赶集，路过牛市，一头小种牛四五个月大的样子，棕黄牛毛通身一色，印额间长了头一块不规则白毛格外醒目，焕英一眼相中的东西，奶奶知道孙女脾气，不买不走啊！
卖牛老汉说乡里乡亲一个庄的，牛钱700，什么时候凑够了钱，到家去牵就行，焕英一听给买，这才跟着奶奶回家。
一个农村老太太哪有这么多钱？她东挪西借再加上几个儿女孝顺的300，才把钱凑齐把牛牵来。
可把焕英乐坏了，她每天起床就往牛圈里跑，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坡上放牛，小牛啥时吃饱啥时回家，就差晚上陪小牛睡圈里了。
现在家里添了新成员，她要向奶奶宠她一样宠着小牛，它太好看了。
焕英牵着小牛来到田野。池塘边上柳树下，绿草如茵。小牛“咯吱咯吱”吃起来，生怕别人跟它抢。
焕英一会水里抓抓鱼，一会树上掏个鸟蛋，玩累了跑到瓜田顺两个瓜。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正中天，焕英找不到好玩的回来看牛肚子吃圆了，才牵着它磨磨唧唧叽往回走。
到家把牛栓好，看地上有袋豆饼，顺手就倒牛槽里，拍拍牛屁股，“吃吧，你的最爱。”说完进屋躺炕睡觉去了。
焕英睡醒跟往常一样来到牛圈。看着看着小牛，“诶，好像哪里不对。”
只见它一动不动，肚子鼓得像马上就爆炸的气球一样，它蔫蔫地低声呻吟，看焕英的眼神很痛苦的样子。
焕英走进前，小牛站立的腿哆哆嗦嗦，嘴角开始哩哩啦啦留出口水来。
拍它不动，踢它不动，这是怎么了，睡前还好好的，这会就要死了吗？
“奶奶，奶奶，你看牛，牛……”焕英怕了，跺着脚喊奶奶。
奶奶跑过来，一看，“你给它吃什么了？”焕英指着地上半袋子豆饼。
“半袋子？都吃了？”
“是……”
焕英这才明白，是豆饼吃多了。
“这是吃撑了，真要命啊！。”
“那咋办？”
“你看着，我去找你二爷，想办法让牛跑起来。”
“好……，你快去。”
奶奶出去，焕英对着生硬的牛肚子一顿拳打脚踢，企图让牛走两步，牛，纹细不动。
焕英跑进屋，环视一圈，发现柴灶里有一根冒烟的烧火棍，她二话不说拿起来吹出火星，冲到牛栏，对着小母牛生殖器就捅过去……
“滋……”小母牛被电了一样弹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抵着头就到处乱撞，吓得焕英抱着头蹲在墙角不敢动。
小牛夺门而出，撞到巷子里，所撞之处，牛哞人声一阵哗然。
焕英跟到门外，看着牛跑远的方向，她“扑哧”笑了，奶奶过来，“你咋着它了？”
焕英踮着脚凑奶奶耳朵低声说，“我，我用烧火棍捅了牛，尿……尿的那个东西了。”
“小祖宗，它是种牛，你让它以后，怎么……”
奶奶气得说不下去，焕英愣了一下，“奶奶，牛可欢实了。”
奶奶手指点着焕英额头“你呀，明天给我上学去。”
第二天早上，天刚放亮，熟悉的大嗓门又喊起来了，“焕英，上学了。”
奶奶披上衣服出去，这婆媳俩，又把村庄吵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