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熹微穿过奶白色的电脑绣花亚麻纱窗帘照射里进来,将38平米挑高loft照亮了些。
窗外鸟声啾啁,汽车的鸣笛声也逐渐多了起来,提醒着尚在睡梦中的打工者们新的打工日已经正式开启。
水苑小区15栋二单元九楼靠南的主卧,一米五的床上铺着奶油黄色的空调被,室内温度27摄氏度,在这凉爽舒适的环境中,却让床上的人睡得不是很安稳。
一阵阵低微的啜泣突然隐隐传来,纤细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高高举起,似乎在抓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阳光从指缝间穿过,照在女人的脸上,良久哭声停止,房间回归安静。
眼角冰凉,连带着枕头也是湿哒哒的,丁宁茫然地盯着头顶乳白色的方形顶灯,感受着到现在还充斥在心头的那股挥之不去的浓烈的哀伤,缓缓收回了手。
她做梦了。
可她已经好久没做梦了。
梦见的都是那个人,他的冷漠,他的决绝,以及他逐渐离去的背影。
自从和俞思远重逢之后已过去六天,这几天她断断续续地做着梦,但没有哪次是像今次这样令她这般哀伤的。
那股悲伤的情绪到现在还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散,提醒着她上周发生的事是真的,她跟他见面了。
揩去眼角的泪痕,她静静地躺着,努力将心底的那股悲凉打包并且埋进至深处。
习惯了将任何情绪都隐藏在心底的她,只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将那个脆弱的自己释放出来,但那种时候也是极少的,毕竟她太忙了,一年365天连轴转的那种。
若非这次跟他再相见,她还不会知道,原来她还记得哭泣的滋味。
丁宁从床上起身,快速收拾好自己后去楼下驱车前往工作室。
今天是周六,也是她一周当中最为忙碌的一天,因为很多上班族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店里挑选婚纱。
他们只有周末才有空,所以大都会聚集到一块儿,有时就一个上午,工作室就会接待进一百人次。
而忙碌的生活也能让她忘记不快,只身投入到工作当中。
所以接下来,她也会忘记有关梦里的一切。
“鸡蛋饼和浓香豆浆。”助理孙美美将买到的早餐带到丁宁办公室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鸡蛋饼?”丁宁笑着接过,放到鼻子下方嗅了嗅,鸡蛋饼的味道令她满足。
是记忆里的味道。
在国外生活了七年,不论怎样都适应不了外面的饮食,哪怕有中餐厅,却为了迎合老外的口味也变得中不中洋不洋的了。
关于饮食,这是她逃回来的一大因素。
孙美美笑得可爱,眼睛弯弯,“可能昨夜我不小心闯进了你的梦里,看到了你内心所想吧。”
捕捉到“昨晚”二字,丁宁的笑容有了几秒钟的凝固,孙美美的无心却再次将她拉进那哀伤的泥沼中。
见她突然不说话,孙美美询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丁宁摇了摇头,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等孙美美离开,她瞄了眼桌上的日历本,但见上头那用红笔标记的三角形格外的醒目,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只是很快的,她的眼神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