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眉,月光片片,缤纷落于脚尖。
一低眉,那个人,便清澈浮现眼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便是想念。想起时,世界万籁俱寂,唯有他在心间。
一伙朋友一起吃饭,喝到尽兴处,一朋友端起酒杯就唱: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唱着唱着就流泪了,我们也跟着一饮而尽,伤感绵绵,忽然也想问你!
想念的那一刻,也静寂,也低温。就像清夜灯下写作,一个人,很享受!
朋友一起约到江边,看三两瘦柳,一二片闲云,一刹那,一恍惚,忽然就想起:此时,你在哪儿,是否也在山水之间,有片刻的思念。忽然间,心如春水,就荡漾开一片潋滟波纹。
忽有斯人可想,斯人,是住在内心的那个人,像冬眠的爬行动物,惊蛰一声雷,他就在心里软软凉凉地翻身。他是那个薄情的人,他是那个从未对你好的人,他也并没什么独特,可你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
忽有斯人可想,这想,既是缺憾,又是圆满。缺的是也许永远都在心里,圆的是至少曾经有个那样的一个人。时间像月光,又广博又清冷,笼住了每个 人。因此,我无须踮脚探询,你在哪个方向。我只要一低眉,便能感触,你和我一样,在人群中,在时间的洪流里,向前,向前。想起,便觉得温暖。
又到岁末,又是一年,心里一叹。是啊,那个人,和我一样,又老了一岁。我们都,无声无息,无声无息地老了下去,只剩偶尔想念,忽然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