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是我的大学老师,教现代文学。长得很白净,不是很高的个子配着一张白里透红略圆的娃娃脸,给人一团和气的感觉。 据说,一团和气的勇哥是我们系里的一个传说,年少时玩摇滚,千里走少林学少林棍,做了文学院很有人气的教授,后来娶了我们美丽的学姐养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宝贝。没见面时就对这个传说中老师有些好奇。初次见面不敢相信眼前人竟是那个传奇。
随性淡然是我们对勇哥的评价,第一次上课勇哥说:“我的课你们喜欢听就来,不喜欢听在宿舍睡大觉也可以。我的作业你喜欢写就多写几篇,不喜欢写也可以不写。我的课程没有挂科的同学”我的天啦,一帮经过独木桥挑灯苦读的娃娃们哪见过这种老师,有人不屑一顾,有人一笑了之,也有人跃跃欲试,终于在有人的实践试探下发现:勇哥就是这么淡然无为。
我本是一个不甚聪慧靠着一些踏实勤劳才能上大学的女子,就在勇哥的熏陶下,我居然学会了——课堂睡觉。放在以前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每次现代文学课,我坐在阳光spa 区和勇哥对视一眼,轻轻的趴在桌子上,连书都不遮,小眼一眯就见了周公。一梦觉醒,就见勇哥温和的对大家说:“同学们,这次课就上到这里来,同学们再见。”勇哥会看向刚睡醒的同学,并不责骂。如此有半个多月,睡得有些无聊,就醒来听勇哥讲现代文学中的鲁迅。:“如果我们写一篇文章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大树,另一棵还是大树’,老师一定会骂我们是凑字数,但是一位大师写:‘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这就成了经典,这不是扯淡嘛!”就这一句话惊醒了我。课堂可以这样上,以往的课程里,文学大师们都是神圣是经典,我们都是要仰着头顶礼膜拜虚谦恭敬。而勇哥的课程里,大师们可以走下神坛,走进我们,他们有常人的喜怒哀乐,他们是亲切生动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自此,我们彻底爱上了勇哥,爱上了现代文学,爱上了朱自清胡适沈从文老舍。 从那以后,但凡勇哥的课都会一节不落,竖耳聆听。也是那时我似乎懂得了教育不是一本正经不是耳提面命,点燃学生求知的花火胜于一切。
勇哥是个随和的人,在学校里遇见了和他打招呼他都会笑眯眯的回应,勇哥也是个细致的人,我的读书心得写得多艰难晦涩他都会批注,不是红笔是黑笔,不像是师长的批评指正,而是朋友般交流指点。这样的勇哥夜引发了文学系一大帮女生的臆想:勇哥是个淡然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名利情权。如果有人问他要不要升高级教授,勇哥一定会说“高级不高级不都是教授嘛,教学生谁还在乎那么多,难道一个高级我就能给学生讲得更高级些?!”当然这样的臆想还会延伸到勇哥的日常生活中:如果师嫂问勇哥:“今天吃米饭还是面条?”勇哥会不会回答:“米饭,面条不都是饭嘛?能果腹就好,有什么区别呢?”若师嫂再问:“今天的菜是淡是咸?”勇哥会不会回答:“淡或者咸不都是菜嘛?能吃就行”勇哥,请原谅我们那伙小女生的臆想。
其他老师如果我们背后称其姓名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不敬的感觉,但对勇哥不会,因为我们对勇哥当面也会称勇哥。 眨眼间毕业已经多年,虽未再见,勇哥永远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