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天理不灭人欲
文/图 曲堂燕44
星期六下午四点半，匆匆带孩子去上舞蹈班。她进了教室，我在外面等候下课，无聊之际，一边在培训机构的小小走廊里来回散步，一边刷着手机。
有几位年轻妈妈也是这里的常客，也常常聊一些让我插不上嘴也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题，比如衣服、包包、化妆、美食、孩子的各种教育。今天，是其中一种教育。
“我觉得这种事儿，不要搞得太神秘。我就告诉孩子，你是爸爸的一个精子通过生殖器，放到妈妈肚子里，然后和卵子结合形成的。”
“有的时候也不好说，他太刨根问底，问到细节上，真没法告诉他……”
“我家闺女，他爸爸上厕所的时候，她老是想跑进去看看，一会儿说是进去洗手，一会儿说是去拿纸，其实就是好奇。后来有一次，他爸上厕所就招呼闺女说，来，你进来，然后就拿着那东西给她讲解了半天。后来我闺女再也不看了，哈哈哈！”
“我儿子问我他是从哪儿来的？我洗澡的时候就跟他说，你是从这个洞洞里爬出来的。”
“儿子问他爸，咱俩都是男人，怎么长得不一样？他爸指着自己的说，你长大了就和我这个一样，而且还有毛毛。我儿子说，哎呀，真恶心！”
哦，原来是性教育。我自然插不上嘴，红着脸，也踱得远了一些。
其实，自己还是有些虚伪了，有点装。她们说的很对，性教育不应该羞于启齿。我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也听她说过学校里讲过男孩女孩精子卵子子宫胚胎隐私保护等等话题。她有疑问的，我也以客观、科学、适度的方式给她做过解释。
我们小时候没有过这种教育。爹妈都说我们是大坑里捡来的、用锄头从地里刨出来的。及至长大，在村子里乱跑的时候，我们会看到青蛙抱对儿、公鸡踩蛋、公狗母狗打架、猪羊马驴直立起来前蹄扒在同伴的背上。这就是大自然给予的一种启蒙。见的多了，也便觉得自然而然，配种繁衍就是天理。物种的天理光明正大，不需要避讳人，也没有人所赋予的羞耻感。
在性的问题上，人和动物稍稍有所不同，或多或少加入了情感、羞耻感和隐私性，确立了性规则性权利性保护。所以在这种问题的教育和传承上，除了一本正经照本宣科的课堂、把人当成无性别行尸走肉的医院，人际传播、代际传播以往是难以说出口的，尺度和分寸上也各有各的把握，有的保守有的激进，有的欲言又止有的毫无保留。
记得上初中时，有一门生理卫生课，每到讲到第八章生殖系统，老师一进教室便说：“这一章，同学们自习吧。”那些男生就坏坏地挤眉弄眼，嘴里故意嘟囔着：还是讲讲吧，看不明白。女同学则羞红了脸，把头埋在课桌上，默不作声。其实，新书一发下来，很多同学已经自习了不知多少遍了。
犹记得，十年前，有一个全民黄段子横飞的时代，无论是上班出差培训还是饭局餐厅麻将桌，几乎所有的社交场合都能听到黄段子和性暗示，说者眉飞色舞，以此为能为荣，听者无意有心，如饥似渴，男男女女扭扭捏捏心照不宣地进入性亢奋状态。这种状态和风尚持续了好几年，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时代的痕迹，是我们的性心理性道德性文化出了问题。
食色性也，人生一大课题。
在权色交易频发、性道德变异的当下，在人民公仆中也很有必要开展此种教育，官德包括性道德，这是很多人忽略的大问题。
为什么要有性教育？我想，主要是为防止性犯罪与性骚扰性侵害，建立良好的性心理和性道德。大部分中国人在这方面一直是遮掩避讳、伪装压抑的，并没有建立起大众化的科学研究与传播体系。当然，这是一项大工程，它随着时代和文明的演进而慢慢推进。
还好。如今获取和传播性知识的渠道越来越广了，从孩子的学校教育反馈到走廊妈妈的讨论，从未成年人的信息获得到社会新闻事件的展现，我们已是在慢慢前行，大大方方了。
（2019.1.26生活点滴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