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路了啊……”
我绝望地摊靠在墙壁上,紧张和恐惧让得我的后背被冷汗浸湿,墙壁的冰冷触感透过衣服穿过我的皮肤跟随着我的神经,在我的身体里肆意蔓延,冰冻着我的四肌百骸。
再也没有路了,这是一条死胡同。
我紧紧地贴着墙壁,想要尽可能的躲藏自己,此刻,我恨不得自己是和墙壁长在一起,合为一体。
“你不用再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突然响起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不仅划破了黑暗里的寂静,也划破了我紧绷的神经。
我本能的蜷缩着自己,想把自己藏得更紧。
“呵呵。”
胡同那头的人冷笑了几声,说:“你不用再跑了,当然,你也跑不掉了。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
闻言,我紧握着拳头,想尽可能的冷静自己,不过,既然知道自己已经跑不了了。那我也就不再自欺欺人的躲藏了。
我站直身子,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你真的相信那人是我杀的吗?那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已经尽可能的想让自己冷静,但越说到后面声音已近是咆哮了起来。
我把烟雾吐出,白烟袅袅上升,白得那么纯粹,白得深沉,白得让我看不清眼前,让我迷茫。
“哦?”那人眉毛一挑,颇具玩味的一笑。
“那人是李局长杀的!不是我!”此刻我用尽最大的力气述说着自己的冤情,希望着他能明白,“那晚,李局长跟他老婆吵了架,他打电话给我,叫我跟他出去喝酒出气。我们俩到了酒吧,李局长见那女酒保长的漂亮,他就起了色心,可那女酒保不从,李局长一气之下,就拿起酒瓶子照着她的头打了下去。可谁知那人就死了……真的不是我杀的啊!是李开他嫁祸给我,我是冤枉的啊!”
“我知道那人不是你杀的,我们在酒吧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那人听得我的述说,却依旧是波澜不惊,平淡的说着。
他平淡的话语却如同一颗炮弹,在我的脑子里爆炸开来,硝烟弥漫,让我满是疑问。
我吸了口香烟,不解的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通缉我?”
“看来这些年的官你是当糊涂了,你也知道他叫局长啊。”那人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官字两口一刀,一口满天,一口欺地,中间这把刀是怎么用的,你还用我说么?”
听完,我猛的一震,被吓得说不出话。烟雾从我的嘴里挣脱出来,徐徐升起,有一半被黑暗吞噬,其余的白色部分,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纯净。
那人又说着,“你还记得去年你侄子在学校惹的那单事么?这两口一刀你用的可是漂亮啊。”
那人不禁笑了起来,笑声中夹带着讥讽。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紧握的拳头无助地松开,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眼皮耷笼着,这些天来逃命的疲惫,在此刻如同决了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不过,我也不用再理会了,官字的宝盖头可是遮天蔽日的,我跑不了了,现在我竟然还会感到一股莫名的轻松。
“不过,你也不用绝望,我们俩也算是共事多年,还有些交情。你放心,我会保你不死的。”那人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仿佛是知道了我此刻绝望的心境。
听得他这句话,我激动地抬起了头,但又摇了摇头。我举起快燃烧完的香烟,吸了最后一口,说着,“李局长嫁祸给我的是杀人的罪名,是死罪,你又怎会救得了我。”
“看来,你真是糊涂了啊。”那人对我失望的叹了口气,说着,“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官啊!”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定住了,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烟雾从我的嘴里爬出,顺着我的鼻子眼睛上升,笼罩着我的脸。升至空中,烟雾全被黑暗吞噬,漆黑的看不见,黑的是那么纯粹,黑的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