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瓶子,收拾好一切。段愁准备离开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小木屋。门没锁,屋子里面除了自己必须的东西,其他的都留下没动。
“算是给后来人留下一点纪念吧”段愁心里想到。
一个蛇皮袋子装着几件衣服,加上兜里的一万三千多块钱就是他的全部家当。钱这几年捡破烂攒下的,衣服也是捡破烂捡来的,穿在身上虽然不怎么好看,甚至还有些过时,但他丝毫不在意。这几年的流浪生活彻底洗去了他的娇气和过度的自尊,现在就算是让他去街边要饭,他也能从容应对。
之所以决定要离开这里,一是城南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二是他决心要改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回头忘了一眼小木屋,收起自己的多愁善感,便往车站走去。
正值仲春,万物生发。春日暖阳带着温柔的笑意把温暖洒向大地,蛰伏一冬的夏虫纷纷探出脑袋,感受春日的美好;禽鸟也不甘寂寞,在蓝天下翩翩起舞,带起惊鸿一瞥。
从桥底上到公路要经过一片礁石滩,感受着江风吹拂带来的惬意,段愁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庆祝他的新生。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随着江风传来。循声望去,只见礁石滩外的江面上,一个紫色的人影在水中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叫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
听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凄厉的声音传来,段愁没有第一时间下水施救,而是环顾四周,见没有发现异样,这才跳下礁石朝着人影游去。
这个女子是谁?
段愁不知道,只是曾经作为一个大夫医者仁心,看到这样的情况怎能不救。刚才特意环顾四周,也是因为他被骗怕了而已。
如果段愁知道她是谁,恐怕会毫不迟疑立马下水救人,因为这名女子正是段愁寻找了三年的那名曾经的患者——卿语。
那卿语为什么又会落水呢?
这说来话长。卿语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没多少文化,家里也没多少积蓄。她还有个弟弟,由于父母的重男轻女,从小没少遭父母的打骂。而弟弟因为父母的溺爱,从小不学无术,早早辍学混迹社会。
成年后的卿语过得很苦,不仅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还要时常拿钱给弟弟。周围的朋友都劝她,但是想到自己的父母的年迈。也就咬牙坚持下去,希望弟弟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
谁知她弟弟丝毫没有收敛,跟着小混混偷鸡摸狗,也没正经工作,还想着能混得出人头地。后来更是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几十万的高利贷,天天被高利贷上门催债,并扬言要断手断脚。
父母把能给的都给了,实在没办法只有找到卿语,逼着她帮帮她弟弟。面对父母逼迫,卿语没办法不帮,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恰在此时,两个年轻人找到卿语,告诉她只要配合他们在法庭上指证段愁,就可以免掉她弟弟的债。由此才有了在法庭上指证段愁的事。
原本以为经过此事之后,弟弟会有所改变,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她也劝过父母,让她们教育一下他。可父母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还一脸理所当然让她帮助弟弟的态度,这让她彻底失望。
一天晚上跟父母还有弟弟表明态度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家,任凭他们大骂自己忘恩负义也毫不犹豫。
离开家的卿语在金陵再无任何留恋,连夜买票离开了金陵。
事实证明,她的离开是对的。
就在她离开金陵一个月后,她弟弟又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给她打电话,她只说了一句“妈,我欠你们的已经还了”。当她父母再次找到她住处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