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正赶上逢集,考虑到有些东西在超市买不到,有的也比外面贵贵,不如去集上逛逛,一来采购,二来也算是逛街了。
到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虽然天有点要下雨的样子,但依然没有改变集市本有的热闹,买的卖的,热火朝天。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赶集了,以至于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竟然有点懵,突然不知道自己是来买什么的了,但也仅仅是很短的一个瞬间,我就想起我要买的东西了:地瓜。
七拐八拐,还是没有看到有卖地瓜的,不过,倒是看到有卖胡萝卜。这胡萝卜一看就是自己种的,萝卜跟上不仅带着泥土,头上还顶着萝卜缨,比超市里的新鲜好多,一问价格,是超市的二分之一,虽然家里还有,但是我还是果断下车,蹲下挑萝卜。作为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放着这么新鲜而实惠的菜不卖,会受到良心谴责的噢!
卖主是一个比我妈稍微年轻一点的农村大婶,脸上的皮肤尽是岁月和季节刻下的痕迹,称称的时候,为了好算账,大婶给我添萝卜凑整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因为看到她,我想起了我妈。我生在农村,家里一年四季都会种些应季的菜,吃不完的时候我妈就会蹬着三轮车去赶集。有好几次我妈和我聊天时提起她卖菜时的难过:那些穿着体面、工资不菲的城里人在买菜时的斤斤计较,称称的时候拒绝添减斤两,说是有多少算多少,可是在付钱的时候,两毛钱一斤的白菜却要少给五毛。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五毛钱,可是在菜农那里,却是两斤半白菜啊。
买完胡萝卜,在拐弯处看到一个卖南瓜的大爷,大爷说四斤,我听大爷报出价格,顿觉自己之前太败家。大爷说的四斤,是一块钱四斤,就是两毛五一斤,而之前我在超市买的,是一块八一斤。捡到这么大的便宜,我赶紧挑了个色泽好看长的也好看的,就是个头有点大,我还心思会不会好几块钱。“八斤多,两块钱吧”大爷很爽快的说。我赶紧掏出两块钱给大爷,可就在我抱着南瓜准备朝车筐放的时候,发现南瓜顶部有个地方发软。大爷说不碍事,是南瓜长的时候头朝地的原因,嘿嘿,大爷也很狡猾,在努力推销自己的南瓜呢。既然这样,看在大爷这么敬业的份上,我就相信啦。走的时候,大爷还不忘拉回头客:我还会来好几个集,好吃再来买呀!。
走了有两步,就看见和大爷邻摊的就有地瓜,而卖家也是个大爷。我使出我仅有的砍价本领,“大爷,地瓜怎么卖”?
“八毛”!
“能便宜不?”
“不能便宜,都要的话斤半!”
“二斤吧,你看都不好了,还有这么小的,”我指着有拇指大小的地瓜说。
“二斤不舍得卖。”
“卖了吧,就这些了,大小我都要了,早卖完了你早回家。”
“卖给你吧。”大爷犹豫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大爷撑着袋子,我自己朝里装,里面有个要坏的样子,大爷解释说是怎么一回事,我想拿回去可能也不能吃,但还是装进去了,包括两个拇指大小的,一点也没剩下。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他挑出一个留下,虽然可能我挑出来大爷也觉得合情。
称完,大爷说11斤,我试探性地问,五块钱吧?
大爷爽快地说“行,一斤不要了。”
我俩就这样愉快地将交易完成了。
事后我想,是不是我的不挑剔才让大爷这么爽快地舍弃自己的五毛钱呢。
生意场上有句俗语:“买卖争分里”。这句话大概是说买卖双方在交易的时候努力为自己争取利益,哪怕是一分一里。但是我想,争,不是拼命地往自己这边拽,有时候,为别人让出一里,或许别人会还你一分。在这个世界上,自私狡猾地人必然存在,可是,只要我们自己心里装着善良和宽容,就够了。因为,一片乌云,遮挡不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