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中的相互试探,猜疑,博弈,用尽力气互相折磨,时时刻刻牵挂对方的忠贞。非把别人的心整个地剜下来放到电子显微行下纤毫毕现,进行科学考证。这些存在于连载小说中写三千章还能翻新花样,在肥皂剧里能拍三百集竟可以不带重复的“万变不离其master”传说,离这里太远了。
搬到一起住吧。清晨在你的耳边醒来,睡眼惺忪,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做早餐。约法三章,我扫地你拖地,我洗的衣服你负责晾。灵光一现的时候挪揄我记得袜子另外洗,还要掏掏裤兜有没有钱和纸巾。下班有时来约个会,去博物馆,去图书馆,或者简简单单地去咖啡馆喝奶昔调情。明明已经商量好今天谁做晚饭,想偷懒的时候却孩子气地耍无赖。饭后去草坪上散步。带些热菜,看看昨天那只流浪的花猫还在不在。晚上,窝在碎鸡蛋壳形状的摇椅里看书。或者到灯光下做完今天的工作。心情好削个梨,拼个水果拼盘;黄油促销的时候,用烤箱做些小饼干。 每个周末手牵手逛超市,买一堆零食回来,倒在玻璃盆上边吃边看资本主义的电影。写完影评,熄灯入睡,耳热且安心。
多年后你如果写一本回忆录,回顾一生,在某个章节的某一段里有这样一句话:“我怀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
那我就活得很成功。
随想自巴金《小狗包弟》第十一段第七句。
其实人生时短时长毫无意义。
我需要保持对你的热情。不是因为需要你这个人,而是要借助渴望你来保持对生活的关注——好比让一片荒芜贫瘠的泥泞中长出些朵期盼的花。像这样的花不用多,只消让我活着。
是的,没死不代表活着。但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是的,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卑劣,依赖这样的情感度日虚无缥缈。好歹今天活下来了,不开心的礼拜也活着。我还可以因为遇到开心事而傻笑,还可以思考,还可以自己指责自己“无病呻吟”,真他妈是人生loser。或许爱人者和被爱者都能从这样的利益关系中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被爱者得到自信,爱人者能为他随时可能报废的“生命号”小破车再加一点汽油,说不定终有一日颤颤巍巍地到达“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的远方。
我用什么丈量我的世界?用视觉,听觉和嗅觉?还是金钱利益面子?偏见而暴戾的智人主宰的这个社会,没有谁不伪善,没有谁是无辜者。大家在极黑和极白的灰色中间带麻木不仁,向世界兜售丑陋和滑稽。那些脸部肌肉组织的牵动叫笑,它能给我带来“友善”“亲和”等印象,从而使我活得便利。遇到黑暗记住闭嘴,当个犬儒主义无罪!你需要被理解!别让“正义”伤害你!考试压力很大?如果读书都不是你的出路什么才是???什么,“出路”是什么?“出路”是生时有房有车有钱有孩子,死后有坟有人哭。整个世界像巨型精神病院,却以理智来控制运营。让人不断冲啊跑啊嘶吼啊咆哮啊加速啊别倒下啊滚啊爬啊为了钱为了爱为了理想为了社会为了全人类奋斗啊!!喊口号啊!用你的局限绑架别人的意志啊!天!别反省!你是被允许的!继续爬啊滚啊圆了人类自己编造的谎言,让下一批奋斗的乔伊和你一样浑浑噩噩啊!
不想活得卑微?连阳春白雪的高雅都是人造的概念。为国献身是虚设,国家在所能探知的宇宙中已经微小得可怕。撑同志反歧视,为妇女运动出力又很高尚?每天看书看电影,说我爱xxx明星我觉得希区柯克啧啧啧,我觉得大卫芬奇啧啧啧,我觉得黑泽明啧啧啧啧啧啧~其实是希望什么时候干净利落地猝死。而当我打下这一行字我又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抗拒死亡。
真麻烦,真令人生厌。你本来就渺小如浮尘,和已知世界比例为1:+∞,却整日整日地想天想地想生想死。
是的,你麻烦得要死,你逃脱不了自己的局限性,你甚至不配被我骂偏激,你去死吧。
凭你再怎么高尚伟大,反正在浩瀚无垠的黑暗森林宇宙中没有任何一个文明里的任何智慧生物会在你死后记得你。
咦,就算记得又怎么样。你不过是某种符号,被标签分类n年后因为社会遗忘了历史,犯罪还在进步,事例不再典型而扔进废纸篓里。对对对!伟大如鲁迅,孔子,尼尔森曼德拉,马丁路德金,奇葩如比利米利根,魏忠贤,冯内古特,富有如马云,聪明如爱因斯坦也会被揉成一团废纸。WHAT ABOUT THE TINY YOU?
妈的,去死吧!
是的,是的。你又对了。我不想死。因此我要保持对你的热情。这种热情是比你的存在还要虚无缥缈的东西——恰只虚无缥缈能震慑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