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有时会是一种奢望,尤其是当亲人生病的时候。
电话铃响起,老爸吞吞吐吐地问,你在哪?能过来一下吗?
立马警觉,什么事?心里不由一紧的感觉。
你妈摔了一跤!天哪,脑袋嗡的一下。
不用来,没事!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跟先生一起赶过去。妈妈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鲜血的痕迹,左手扶着右手,身子微微侧坐。
妈……心疼的泪水顿时决堤了。老爸絮絮地讲老妈摔倒的原因:被厨房一个纸盒绊的,唉,那纸盒是装山芋的,今天他本来想扔的,可没有立马行动,要是扔掉了就好了……老爸的话语里满是自责。
擦拭掉妈妈嘴角的血迹,看到她嘴唇都磕破,牙齿也有一个松动了,泪止不住地流。立马联系妹妹,看能否马上去拍片子。老妈站不起来了,说胳膊和腿都酸疼。先生去医院借来轮椅,推着老妈去医院。
片子拍下来,股骨粗隆间骨折。可想而知,老妈这一跤摔得有多重。
妹妹咨询了朋友,表弟也咨询了医生朋友,都说需要微创手术做内固定。
各种检查,都是先生在指路,他的方向感特棒,所以在这里,他比我们都熟悉。老爸呢,一直是默默地跟着,陪着。中医院的床位很紧,我们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包房,不得不佩服妹妹的人脉圈。
为了陪护的事儿,老妹跟我产生了分歧,她竭力主张我们俩都请假,分别陪护妈妈。我想着特殊学期复学才一周,请假的话,孩子们怎么办?况且,我还要照顾老爸的晚饭,所以心里想着请个护工,一对一的那种,我晚上过来陪。而且,对于照顾腿骨折的人,护工很有经验,我没经验,帮她小便、侧身等,总怕弄疼妈妈。老爸老妈也是赞成请护工。老妹很生气,我知道她心疼妈妈,我又何尝不是呢?最后妈妈生气了,一个劲儿责怪自己,坚持请护工。老妹见她态度坚决,也让了步,护工请,但手术后她也会来看护。特殊期间,看护只能固定一个人,两三天一轮,我打算周末陪护。
内心是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我不能咬咬牙请假呢?妈妈生病了,我的世界真的乱了。
把老爸送回家,老爸说,本来今天想去看蔷薇的,蔷薇是老爸每年都主动提出想去赏的花儿……
做好晚饭,给老妈整好日用品,煮好稀饭,就匆匆赶到医院。喂饭,为她洗漱擦拭,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今晚是我陪护,听着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内心暖暖的,又是心酸的。老妈,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可是,刚才坐在轮椅上的她,多么瘦小,多么安静,多么憔悴。眼里满是愧疚的神情,我知道,她怕耽误可我们的工作,为我们操劳了那么久那么久,依然不想拖我们的后腿……脑海里满是妈妈为全家操心的事儿,摔了一跤,第一句问的竟是你有没有给越儿打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为了多赚钱,这个女汉子跟男人们一起挑土方、做小工;一个人默默种好全家的口粮田,耕地播种施肥收割脱粒,扛下生活的重担;一双巧手织出全家的毛衣鞋袜,做出温暖精致的棉鞋;根据全家的口味精心烹制美味饭菜;边照顾外婆边带越儿还要照顾全家人的生活……
多想,时间可以倒流,让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不要那么苍老,多想,我可以退休,只一心陪伴照顾他们的生活……
今晚,就让我静静陪着你,听着你轻微的鼾声,我是踏实的。
妈妈,你赶紧好起来,我还要带着你跟老爸,去欣赏微风乍起时,一院香的满架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