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狗子

        我喜欢狗,我女儿也喜欢狗,总和丈夫谈起狗,说到狗,总也绕不开我家曾经养的那只狐狸狗。说她是狐狸狗,是因为她长得像狐狸,而且也像狐狸一样聪明。

        关于给狗起名字的事情,由于我们家每个人起的名字都不一样,最终也没能达成一致,所以她没有名字。姐姐说她长得像狐狸,就叫她“狐狸”吧。妈妈说她这么聪明,就叫“警犬”吧。这条狗的毛发看上去很威武,像雄狮,当然现在想想照雄狮可差远了,感觉她很时髦。长得像我记忆里动画片中的小狮子,而且她还会像猫一样逮老鼠,所以我给她起名叫“狮猫狗”,谐音叫“时髦狗”。但我却没有这样叫过她,只叫她“狗子”。

        那时候家里穷,母亲很节俭,尽管后来日子好过一些了,可母亲对狗依然有点“刻薄”。狗子的每顿饭就是我们吃剩下的汤菜,以及刷锅水,我总心疼狗子吃不饱,于是每次吃饭都故意多剩一些,好让狗子能多吃点儿。母亲不在家时,我偷偷拿馒头喂狗子,看着狗子冲我满意地摇着尾巴,像是对我表示感谢,我感到非常的开心。 偷喂狗的事是瞒不住的,母亲知道了总是要骂的。可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呢?狗吃多了撑得直叫,甚至还要吃草催吐。母亲这时总会说“不是舍不得喂狗,它胃小,吃多了受不了。”我不信母亲说的,认为是母亲从小把它的胃饿小了。可我依然感觉母亲没喂饱狗子,背地里还是偷偷地喂。平时不管我吃什么,都要给狗子分一份儿,狗子会剥花生,会嗑瓜子,嗑起瓜子来比我都快。狗子啃苹果,连苹果核都不放过,我不忍心给她吃苹果核,总是随吃随喂狗,不知道我和狗子到底谁吃得多,我受不了狗子眼巴巴地望着我讨食吃的样子,自己都不舍得的好吃的也会分给狗子吃。

        家里的冬天特别冷,晴天的日子还好,晒着太阳比在屋里都暖和,阴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管屋里还是院里都是冷,冷到只想钻进被窝里不再出来。这么冷的天,狗子怎么办呢?我担心狗子受冷,总把狗子放进屋里来,于是母亲又要骂,骂我,也骂狗子。狗子很怕母亲,却一点儿都不怕我。狗子进屋里来就直奔炉子那里,扒开下面的风道卧在那里。为了节约煤球,母亲总是把炉子焖得特严实,到饭点做饭时,之前的煤球仍然能做好饭。但是被狗子扒开之后,可就不行了,于是母亲就抄家伙要打狗子,我赶紧开门放狗子出去,拦住母亲。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拦住的。

        狗子挨过很多打。记得有一次,母亲在打扫院子,见狗子在墙根底下吃着什么东西,狗子瞥见母亲,想溜走,晚了,母亲已经拿着扫帚走近了,接着我就听见狗子的嚎叫。原来,狗子把母鸡下的蛋给吃掉了。之后,狗子有吃过一两次鸡蛋。弟弟训狗子,故意拿鸡蛋给狗子,只要狗子往前凑,弟弟就揍狗子的嘴,后来,狗子连看都不敢看,当然也不敢再偷吃鸡蛋。可我认为弟弟太残忍了,心疼狗子。 过春节时,村里放鞭炮放得特别凶,狗子竟然害怕鞭炮声。每年春节,狗子都是在屋里度过的,母亲给狗子的特殊待遇。但是没有鞭炮声了,狗子仍不出门,这时候就要挨打了。我心疼狗子,总要想办法劝她出去,以免去她皮肉之苦,可狗子总想多待会儿,最终还是挨打了……

        狗子会捕鼠,逮住老鼠,咬着玩,一直玩死才罢休。听,粮库那边又传来了唰唰声,有鼠出来了。看,狗子浑身一激灵,竖着耳朵听声音的来源,于是奋起直追,不好,空间太小了,进不去,急得狗子直叫,老鼠吓跑了。狗子一直在那里“守仓待鼠”,不知道什么时候逮住的,只见她衔着老鼠跑出来,咬得老鼠行走不得,放下来,玩弄着,一直到老鼠彻底死了,于是狗子弃置一旁,去寻其他的乐子了。

        狗子共陪伴了我们十二个年头,我大学毕业,由于工作没定下来,一直想回家一趟,却不得回去。后来听弟弟说狗子不在了,那时狗子已经不在一个多月了,母亲没告诉我,我知道后随即给母亲打电话,确定狗子确实死了,挂了电话,我嚎啕痛哭,久久不能释怀。如今只能偶尔在梦中和她一聚。

        和狗子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那永远抹不去的美好回忆,此刻狗子又活化在我眼前,她的笑脸,她那摇摆个不停的大尾巴,以及她向我作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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