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接二连三听说不少关于身边的人生重病的事情。
三四十岁的年纪,无论男女,对于父母孩子来说,都是家中的顶梁柱。
当我还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很少想到过关于生病和死亡的话题。身边的小伙伴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我们是多么年轻有活力。
生活里最大的烦恼就是零用钱不够花或是恋爱时与另一半的小矛盾。印象当中只因为感冒引起中耳炎去校医院挂过水,再无进医院的经历。
初中的时候,发生过同学在体育课猝死的事件,那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人们谈论死亡的氛围。
惊恐和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这件事一起被人们逐渐淡忘,后来偶尔有人谈起还是会唏嘘感慨。
有人说,父母是孩子阻隔死亡的屏障。
成年后的这些年里,看着上一代人处理家中的丧事,以及逐渐感知到父母并非是幼年时所想的那般无坚不摧,永远强壮有力,他们也已经年老。
原本像布一样长的时光忽然变成海里此起彼伏的浪潮,翻滚着、推搡着我们站在最前排,成为父母的靠山,一如他们当年有着山一般的背影。但我知道我们远不如他们强壮。
不只是身体更多是内心,尽管看似比他们学历高,见识广。
人活着就是为了忍受一切的摧残,那些所谓的“人生意义”只不过是为了缓和苟延残喘而已。
我曾经一度想要挣脱这一漩涡,不断地向上向前向四周,幻想也能够拥有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地里拔起来的力量,远离漩涡,宁静祥和。
可是人活在这世上无法避免各种矛盾、冲突和问题,就算刻意将自己与世人隔离,然内心的矛盾和问题丝毫不比外来的少,并且内心是所有问题的根结所在。
我一直认为人是矛盾的集合体,就我自己而言,这种特征更是明显。
有时我极度自卑,觉得自己不能够完成任何事,包括说一句话。
有的时候又很勇敢,展现出得体大方的一面,侃侃而谈,甚至出乎自己的意料。
当外界的摧残和内心的冲突愈演愈烈的时候,我只有沉默,瞬间丧失所有表达的欲望。
事分有二,一是自己能控,二是不可抗力。
自己能控,重要的是有勇气。很多事情并非想象中难么糟糕,我自己也并非是软塌塌的,多年积淀的遇事解决问题的力量总是有的,所以要认定这一点并坚信这一点。
周冲曾写道:“其实明星也好、俗人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磨难,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深渊中不得安生。”
如此想来,便不那么恐惧。
至少在每一场见招拆招的博弈中,都或多或少汲取到所谓的经验和阅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这比父母言传身教来得更有说服力,比课本上学来的更有实践意义。因为父母和学校不是我的庇护,我的庇护只有我自己。
我不向他人诉说,在旁人看来再怎么惊心动魄,听到也只会有无关痛痒的感觉。
真真切切感受到恶意侵袭的感觉,明白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而你,对此毫无办法,碰壁、受撞击而后重塑,或吃一堑长一智,或另辟蹊径。
而对于不可抗力,除了全盘接受,无他。
对于宿命的认知大约从小时候起从老人们的讲述中有隐隐的记忆。而每一个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口口相传中为人们所熟知并崇敬的算命者,神乎其神。
因为我的事,我妈妈也曾经找过所谓的“大师”为我算过命。
在不确定性的重大事情面前或决定面前,求一点心理支撑或是可以指明方向的东西,是人之常情。对于类似的事情,我跟对待宗教信仰的心态是相似的,并不反对,毕竟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抵达的途径。
每每面对生活生出绵延不绝的无力感时,我选择顺势而为,消弭内心的抗拒。
就让它来,谁能逃过这劫节,就让它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烟蓑雨笠卷单行,芒鞋破钵随缘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