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独处,照见自己

疫情这几年,生活一会儿一波三折,一会儿波澜不惊,岁月静好的前提是财务和精神的双重自由。但是这几年我在孩子的学习中,成长中,以及自己的困顿中,时常也会有落寞感,情绪很难完全自由。

新冠阳性之前,我的修复力还是不错的,很容易原谅生活赐予的一切苦难或者伤痛,真正地做到了“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对于伤害自己的人,也很容易轻易原谅,一般记忆里也就记得一些快乐的事情,傻人有傻福的状态吧。

但是新冠阳性后,同时遭遇细菌感染,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然后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和脆弱,知道生命的无常,也明白任何人都靠不住,也靠不了。生活赐予的劫难,都需要自己一人承担,虽然也有家人和朋友的鼓励,但是他们没到我的那个状态,也是很难体会到我的难熬和内心的波澜。

昨晚先生的弟弟向先生借钱,想在长沙买房子,先生这几年收入也不丰厚,因此几乎没钱可借,我不自觉地想起来他昔日有大把钞票的时候,会把钞票大肆挥霍,甚至撒给无关痛痒的人,但又不是做慈善。不知道为何,一场大病之后,我脑海里竟然也不自觉地回忆起那些令人难过伤痛的过往。这也许是疾病带给自己的苦难,以及苦难的记忆都被掀起。

这几年,我读了不少苦难文学,像《平凡的世界》、《活着》,与那些命运多舛的人比惨,自己已然很幸福了,应在心底感激神的恩典。但是那些主人公大多是男性,因此他们和我这样的女性的命运感受和活法不全然一致的,我竟然不自觉地想起来了李清照。如果李清照是男性,我想她这一生应该会过得更幸福,更有成就。可偏偏是女性,在情感层面,付诸许多真心和精力给另一半,但最终迎接她的依然是孑然一身,孤独无依,“慧及必伤,情深不寿”正是她一生的写照。

中午时,先生提议一起去西溪湿地里转转,我丝毫没有那个兴致。上午洗完阳台,手的力气不够把家里最大的花瓶给摔了,清理了半天,然后又是洗衣服洗毛巾的,折腾一上午,感觉有些喘气了。而我也特别希望有独处的时刻,因此叫他自己带着两娃出去了,而我在家看看书,晒晒太阳,喝喝茶,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也是蛮享受的。

看到一个朋友说,中年人的状态和心态。他说,中年人是一个人最酷最苦的阶段,酷的是依然在奋斗,苦的是谁都需要依靠我们,我们却无人可靠。人生中年就像一棵树,越是懂事越就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要学会释怀,包容以前那些包容不了的东西。这个阶段,真的不敢老不敢死,不敢哭不敢歇,越是到这个年纪,越是孤独的,脆弱的,因此要豁达,尽人事听天命吧。

昨晚,我睡前竟然也想去美国了,想念那个无儿无女了不牵挂的友人,她的人生轨迹我竟然想跟着走一遍,只是自己现在有儿有女的牵绊,我有重回一无所有的心,但又迈不出孩子的世界。

有一段时间,我把孩子的良性成长作为自己今生的最终事业,觉得那是自己的使命。但是发现几年的陪伴,自己的能量一点点被消耗被损尽,依然看到的是一堆问题和不良习惯的孩子,苦恼的根源是我失去了自己,舍弃了自己。我以为我可以给孩子带去光明和理想,把黑暗留给自己,散发自己的微光尽可能照亮孩子的路,但最终结果都说明,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

真的需要读一些思想哲学的书了,这也许是我中年这个过程需要经历的功课,让自己好好走过这段岁月,好好接纳生命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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