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首要任务就是给长辈们拜年。天刚蒙蒙亮,父母就已经起床,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茶几上还要备好水果,糖,烟。不单是为自己的家人,还要迎接左邻右舍的到来。作为孩子,因为兴奋,同样老早的起床,换上新衣服,听从父母的安排。
首先要去的是爷奶那里。两位老人对这天同样的重视,提前也准备好了所有。父母首先会很诚挚的说,爸妈,孩子来给你们拜年,愿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爷爷就呵呵大笑,然后拉着父亲的手,疼爱的表示,有你的心意就行,我和你妈好着呢,没啥事。
奶奶呢,更干脆的表示,一家人还拜啥年,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说归说,礼物还是有的。当然,主要是针对母亲的。前些年,送给母亲的多是块漂亮的布料,很爱恋的说,这些年委屈你了,等到日子过好,到时就给你大把的压岁钱。母亲也开心,婆媳聊得热火朝天。
我和姐妹自然不甘心,按照父母安排的,扑通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磕头,然后毫不客气的伸出手,给爷爷奶奶拜年,赶紧发红包。看到我们的模样,父母就嗔怪,瞧你们这帮猴崽子成啥样了,还会少了你们的红包啊。这个时候,爷奶是最高兴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逐个发放到我们手里。
全家人聊会天,爷奶就会敦促我们赶紧离开。因为父母要去邻居家,邻居家也会到我家,互相走动的。在这方面,父母总是走在首位。不管到了谁家,即便没有红包,也会抓上些糖果或零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当之无愧的已经成为奢侈品。所以,作为孩子,是最喜欢过年的。
平日里觉得没什么,但是拜年终归要适当的停留下。以至于整个活动下来,至少要花费两三个小时。当然,我们是完全不顾什么结果,只要觉得累了,或者兜里踹满了礼物,随便找个借口就消失得无踪影,去寻找同龄人尽情的玩耍。
还清楚的记得,大伙聚集完毕后,就把红包和糖果全部贡献出来。压岁钱呢,男孩子拿出来去买鞭炮,糖果呢,则有女孩子去分享。放炮的地点呢,更是选择到河边,专门的去炸尚未完全消融的冰块,有时候还安放到雪人的肚里,看着雪人被炸得肢体破裂,觉得挺好玩。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逐渐不带我们出去,让我们自行完成相关的仪式。尤其是爷奶过世后,父亲更是威严的说,以后你们就是咱家的顶梁柱了,无论什么事,都得靠你们自己去做,去完成,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早点弄明白,以后会越来越熟练的。
如今看来,父母的安排是相当的睿智。他们已经老了,从父母也到了爷奶的级别。因为日子过得好了,他们对下辈人的疼爱更是没法说。我和妻子带着孩子给他们拜年,除了必要的压岁钱,还必须把孩子留下和他们共同吃饭。有意思的是,他们让孩子必须磕头。
所幸,对于这样的要求,孩子们还是能理解接受的,而且毕恭毕敬的响头。但是,孩子刚跪下,他们还真的却舍不得,急忙的扶起来,还爱怜的说,这孩子,真傻,差不多就行。于是,大伙就笑。父母却在笑声中伤感的表示,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哪里还有不老的理由。
其实,这才是过年最大的乐趣。但是,不得不承认,压岁钱的数量越来越高,但对过年的期望却越来越淡,发现以往的年味却没有了。因为工作或者其他的缘故,即便到了春节,全家人也不见得都能完美的团圆。又逢大年初一,赶紧去给父母亲人拜年吧。(文/孙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