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佛说的对,现在存在的这一世,在某个时空终究只是一刹那。又有《西游记》“天上一日,下界一年",又或,段成式“鬼言三年,人间三日",然而这种计算时间空间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给科学家们去聊的,他们指定会搬出牛顿相对论去论证个十年半载,待垂暮之年挥舞着手中的演算纸,告诉大家一个或对或错的结论。我是不懂科学的,不懂那些看上去简单也许又复杂多变的公式,只是,偶尔也会强行去想解释这类问题,有点瞎琢磨的味道,但一想到佛法的产生是一大群印度人围着毯子讨论宇宙有多少茶壶的时候,我会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在内心默默对自己说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伟大的尝试。
大觉寺出版的小虫书系列宣传小册子里面的《星云大师-佛教的时空观》里,明确说了,“刹那”是由梵语的Ksans音译而来,意译为“须臾”、“念顷”,也就是一个心念起动之间的意思。在佛教里,剎那是最短暂的时间单位,以现在的时间计算,大约等于七十五分之一秒。所谓“少壮一弹指,六十三剎那”。刹那也就是一个计量时间的单位,应该跟年月日也差不多的概念,但或许是因为这个词的来源如此的特别,终于感受到人也在修炼研究体悟自身,并且发展到一个念头闪过也可以用一个单位去计量的地步,以至于,在讲到刹那的时候,仿佛能感受到某个思绪的一闪而过,仔细回想这个刹那真的很有意思,比如在某个时刻回忆过去的某段时光时,许多东西逐渐剥离,只剩下某个残存的意念,就比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痛苦的时光总是很漫长,尤其是当被批评,或者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滞了,也许正是我们拥有的时光是的有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去重视,珍惜它,而当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的时候,我们将痛苦,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时间永无止境,仿佛陷入了漫长的痛苦和无尽的等待。
当然,此时又让我想到另外一种解释,就像偶然在翻看脑中的回忆时会想到的那样,具体的事情具体的细节已经淡忘,只剩下一个心情或者某个念头,就比如当我现在想起,去参加大觉寺的法会的时光时,第一刻抓住的便是想要去投身与佛法中的动力以及完成这个事情之后的解脱,以至于回来后也沾沾自喜,似乎自己已经是个会受到神灵保佑的人儿了,再慢慢去体会这意念破灭的过程,回忆上涌,初到的身体不适的排斥感以及严肃繁琐的任务的紧张感顺着脊椎慢慢袭来,继而一些快乐的一些轻松的一些有趣的画面相继闪过。
这些成为一个念的记忆,虽然用去解释刹那这种有关空间时间的东西有点牵强,只是我不知道,不确定,甚至,不敢去想,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万一,这一世也就只是一念,万一,这一世只是一个梦。所以佛说,要活在当下。所以活在当下才能找到存在的感觉,让人记住当下的存在。看到这句话,内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原先被烦恼纠缠的情绪一扫而空,活在当下,干嘛要去讲什么其他。
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老人吐了一口眼,年轻人低头匆匆,孩子懵懂张望,每个人的脸上溢着不同的心情,在这些充满烟火气的人脸上,确都刻着各自的故事,这些表情即使是按照解剖学所说的那样,人的表情是由肌肉的拉动展现的,但仍然没有办法解释,这些类似又复杂的表情到底是以怎样的精准度去体现的心情心态的,难道只能去赞叹造物者的伟大,或者去忆想,人的每个人胸中怀着一个宇宙,每个人又置身在这一个宇宙中,而宇宙之外还有银河系,银河系之外还有太空,太空之外还有外太空。但去想这些也没用,因为这样除了证明自己又渺小又伟大,或者其实什么也不是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也许,与其去寻求这些虚无的东西,不如内审,提升自己,反而是一种解脱。
看吧,不得不去承认佛教的力量,许多烦恼,在经过佛法的解答之后,就得到了解决,虽然佛教的有些道理秉承中国人说话特有的含蓄的意味,要去琢磨,不过不得不说这些道理虽然听起来很玄但很多时候确实是能很好的让人脱离很多痛苦,就像在大觉寺喝的酸梅汤,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因为是知普法师讲的关于金钱的佛法,对我产生了很大冲击,那杯酸梅汤似乎经过了佛法的熏陶,显得格外甘甜。
在大觉寺的这几日,时间虽短,但回想时,却有很多关于细节方面的体会,法师们管这叫惜福,或者活在当下,或者行大愿,兴许是法师们深刻体会了刹那与永恒,正真活在当下,体悟生活,所以才会活的格外认真,细致。从准备法会贡品的周到,到法会快开始时的紧张,继而法会进行时的庄严场面,和端着自己细心做的贡品时的等待,以及最后在进行皈依仪式被撒露水时的惊醒,虽然那露水在外人看也许就是,柳叶沾水,甩你一脸,但在那被法师装扮的很精致的大殿之下,在在耳边佛音的轰鸣震动下,突然关于佛法的形象逐渐立体起来,具体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高居翰在猜测敦煌壁画的宗教意味时说的那句话:“也许,当古人颤颤巍巍得跪在佛像前,嘴里絮絮叨叨地祈祷着来年的幸福生活,小心翼翼的用余光透过洞窟中摇曳的蜡光打量着,在瞥到墙壁上上闪着金色的微光的佛像时,仿佛窥到了佛的真身,内心感到的满足,便满心欢喜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