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卧室不大也不小,我估摸下,与我在家里的大小差不多。靠北边窗下,有一张单人席梦思床,靠背呈弧形,上面塑着唐老鸭和米老鼠的形象,底色是一半淡蓝,一半淡黄,显得唐老鸭和米老鼠很滑稽。
床头边是一盏乳白色的壁灯,一张贴面是玻璃的小茶几,靠在床边,玻璃下面压着一些卡通画片。正对床的南面窗下,摆着一张米色的书桌,上面堆着一些书,散乱的文具以及穿着各色小裙子的橡胶人,形态各异,有中国的,有古代的,有外国的,男孩女孩都有。
“呀,你这屋里东西可真多哈。”我进去后,站在书桌边,眼睛骨碌碌四下转着,简直有些应接不暇了,又一屁股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把桌上那些小人们都拢过来,摆成一排,伏在桌上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她把红十字盒放在一边儿,也凑过来,笑吟吟说:“好玩吧?看,我还可以上他们组对跳舞。”她过来与我挤在一张椅子上,把那些小人分成男女,组成一对对正跳舞的舞姿,这就更有意思了。
我拍手跳起来,对她笑道:“啊,你比我会玩多了。这真美哈。”
她看着我,说道:“要不,我俩也跳舞。”
我愣怔下,疑惑道:“我俩跳?咋跳呢,我没学过,不会。”
“我教你呀。”她说完便过来扯过我的手,走到屋子中间空地上,“来,你把手放在这儿,就看着桌子上摆的那小人儿的样子做。”我的右手被她拉过去放在她腰际,左手握着她的右手,这种造型于我来说,是很陌生的,一时觉得很别扭。不过,看着她笑吟吟看着我的那乌亮的眼睛,我又觉得这别扭也很惬意。
“往前,往左,往右,对······不对,哎呀,你踩着我的脚了。”她推拥着我,开始走起了舞步,但我却不知道怎么走,完全被她连推带拉移动,活像她怀中的布娃娃。
这样跳了会儿,我终究受不了这样别扭来别扭去的舞蹈,趁她松手当口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喘着气说:“不干了,不干了,我累坏了。”边说,边拿手擦头上沁出的汗。
她笑嘻嘻地凑上来,顺便抄起桌上的蝴蝶状的小扇子,讨好地给我扇起来,说道:“那不跳舞了,我们干什么呢?”
我闭着眼享受着她扇过来的风,凉爽爽的,还带着她身上的香味,觉得很惬意,见她发问,便歪头想了下,忽然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你不是说给我看小人书吗?快拿出来哈。”
“你快拿出来!”她望着我说。并用手指指我的裤兜。
“什么?”我疑惑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啊,刚才爬树摘的两只梨一左一右装在裤兜里呢,它们鼓囊囊的,衬得裤子紧绷绷的。咦,刚才怎么没感觉到它们呢?
“哈,忘了拿这个了。”我赶忙把梨子掏出来,放在书桌上。她冲我点点头,跑到床后面搬出一个塑料小箱子,那箱子是淡绿色的,很精致。可能很重吧,她搬起来有些吃力,小脸由于使劲儿而显得红扑扑的。
“给,”她把小箱子重重放在书桌上,向我一扬脸,说,“你自己打开,自己看吧,不过,要小心,别把书弄脏搞破了。“说完,她拿起桌上那两只梨,跑外面去了。
这让我怒气填胸!岂有此理,她竟然自己拿着梨跑外面独自享去了,这对于我这个吃货来说,还有比这更令人沮丧和气愤的了么?我皱起了眉头,也懒得打开那个小箱子了,皱着眉头只顾生闷气,手里无所适从地左右摆来摆去,试图拿件什么出气,结果摸着了桌上的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她穿那裙子颜色正好与郑洁的仿佛,还戴着一顶太阳帽。我把她捏在手心里,使劲捏,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闷懑。
我正咬牙捏得起劲儿,猛可听得耳边一声断喝:”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