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传媒学院 2019级教育技术学2班 孟子毅

        老街的苦楝子落了。

        一日日一年年,循环往复,落尽再生,生了,末了还是要落。这可是我?日复一日,碌碌无为。

        这里的冬天冷的不真实,街上的人寥寥落落。我故意寻着苦楝子走,脚落地,咔嚓。踩到尽头,还是觉得有趣,捡起一枝细细看起,长枝上坠着数颗椭圆的果子,瘦瘦小小的,枯黄,再无其他特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注意到苦楝子。

        幼时在老街跑跑跳跳,老人家喜欢问你,小娃长大了想做什么呀。我腼腆,答句老师便连忙跑走,大人都笑,这个性子怎么做得了老师。现在性格虽也开朗了些,可成绩不上不下,教书育人,想来也只是梦。

        平平无奇的苦楝子,我们,还真是像呢。

        摘了几颗苦楝子回家,无意间向爷爷说起,爷爷捏着小果子,戴起眼镜:“这苦楝子,可是做药材用的,胃痛头创,都是治得了的。”我心中诧异,以前不知,这小果子,竟还可入药,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爷爷咂咂嘴:“这么个小生命,长成个大树,再生出这么些自己来,给人做药用,啧啧啧,不简单,不简单。”

        一夜无眠。

        重拾起桌前散落的纸张,不自觉笑了起来,想自己之前说与苦楝子相似,那现在也是要做些什么了,血液中似有什么长了起来,眼前有些明朗,心里有些暖。

        冬去春来,春走夏至,夏来秋往,冷暖交替。

        依旧走在老街上,曾经掉落的苦楝子也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脚下没有清脆的咔嚓声,脚步却是轻松。手中拿着信封,很轻,却也沉甸甸的,是支教的通知书,我被选中了。心中没有惊讶,因为我知道,这是成长给我的礼物。

        忽然闻得一阵奇香,直入胸腔却不刺鼻,又是这个味道,每到夏日便会丝丝引你注意,四顾茫然,熟悉但从来不知出处,今天想要寻到它究竟来自哪里。脑海中突然跃出苦楝子的模样,鬼使神差地抬头。

        一簇簇绿叶中,星星点点的淡紫色,清新怡人,几朵紫色飘下,看定一朵捡起。从未想过,原来苦楝子也是有花的。五片粉白色的花瓣,四下弯曲分散,当中紫色的花蕊挺立,凑近鼻翼,正是它的香气!

        曾渺小到被人忽视的苦楝子果,竟有如此动人的花朵,平平无奇的苦楝子,你从未平平无奇。我知道我是笑着的。

        将花放置树下,心中荡起涟漪。苦楝子从冬到春,从渺小无名变成紫色的芬芳;我自年幼成长至今,生命从来不曾停歇,也从不曾循环往复。

        我们都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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