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蹲在老槐树下,看着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铜铃铛,耳尖又开始发烫。这是隔壁江家小子江弈舟送的,说是他爷爷年轻时走镖用的,能“驱邪避祸”。那年她八岁,他十岁,两个小不点在树下勾过手指,说要一辈子当邻居。
可十五岁那年,江弈舟家突然搬去了大城市。临走前,他塞给她个布包,说“等我回来再看”,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卡车。柳如烟打开布包,里面是本笔记本,第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写着“我的烟烟”,后面却是空白。
这一等,就是十年。
柳如烟成了镇上小学的老师,每天路过老槐树,都会抬头看两眼。直到那天,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家门口,下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眉眼间依稀是江弈舟的轮廓,却多了几分疏离。
“柳老师,好久不见。”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是江弈舟,这次回来投资建校。”
柳如烟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下,把铜铃铛往口袋里塞了塞。他变了,说话客气得像陌生人,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当年的熟稔。
更让她别扭的是,江弈舟身边总跟着个叫林薇薇的女人,是他的助理,举止亲密,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林薇薇笑着说:“弈舟总提起你,说你是他的青梅竹马呢。”
柳如烟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她发现江弈舟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却总在她抬头时慌忙移开视线。有次她加班晚了,他开车“顺路”送她回家,车里放着首老歌,是他们小时候最爱听的,他却解释说“助理放的”。
狗血的转折在校庆那天。林薇薇突然当众宣布,她和江弈舟下个月订婚,还拿出枚钻戒晃了晃。柳如烟气得转身就走,却被江弈舟抓住手腕。
“别听她的。”他把她拽到没人的地方,耳根泛红,“她是我家逼我相亲的对象,我没答应。”
柳如烟看着他,突然问:“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笔记本只写了一页?”
江弈舟的眼神暗了下去,从包里拿出个褪色的布包,正是当年那个。“我爸生意失败,怕连累你家,才连夜搬走。笔记本后面……”他翻开,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记录着他在大城市的日子,每一页都有“想烟烟”三个字,“我怕你看到我过得不好,一直没敢寄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新的铜铃铛,和她那枚几乎一样。“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同款。当年说要保护你,我做到了吗?”
柳如烟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原来那些年的疏离,是他怕给不了她安稳;那些欲言又止,藏着他没说出口的牵挂。林薇薇的出现,不过是他家人的一厢情愿,他从未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