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骚动

“便怜悯他的爱子,前往埃及地去。”

早上被不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唢呐声吵醒,那时已是上午八点,外面天气还可以,于是他光着身子站在窗户前看到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往这里看一眼然后缓慢走过。

真奇怪,他们什么都会吹,“东方红,太阳升。”我跟着哼了起来。

从窗子里看得见的大楼就是教育局,今天吵醒我的还有几个男人的交谈声,他们并没有故意大声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于是我醒了。

八点左右的时候门开了,缪叔走了进来。他是一个吉他弹得很好的人,某一次我敲门去三楼,他来给我开门,我看见他头上戴着罩式耳机在听什么东西。早上快中午的时候,伽去洗车,“神便差遣仆人去了迦勒地。”伽的车是一辆二手的五菱,这车的好处是后面的深色车玻璃上可以贴广告,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天缪叔和我还有几个小孩子去游玩,去了南郭寺,谁都知道基督徒是不会去寺庙的,我们便一路驾车驶上山顶,当时缪叔兴致很高,他对着辽远的天空白云山脉喊到“我来了”,我也一样,又在下来的时候大概同一地点又喊道“我走了”。

那几天他们几个人在说阿强哥泡枸杞补身体的事情,我不知道除了枸杞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没有。阿强哥说,我对着别人常有一张使人难受的脸,可是我笑,反映到别人脸上是尴尬难受又真实的笑。“枸杞的话一天喝一次”“一次大概十颗”“一次泡两次水,第二次直接吃下去就最好。”阿强哥又说:“这是个长久的事情”,我又表现出很吃惊的神情,纵然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表现过于隆重了。“黑枸杞的话更好,不过更贵一点”,“黑枸杞要少喝,有时我喝了第二天早晨就一直勃起不下去。”

小泽那天下午要写作文了,我说快点写小泽,你还没睡醒吗?都四点了,他却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瘫在椅子上的样子,四肢无力地摆放着,我问他“你中午睡觉了吗?”“没有,一直在看电影”。我又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先开口了,“老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圣经》”我听完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我说,“耶利米书七章二十三节,‘神说,你们当听从我的话,我就做你们的神’”……

之后,我跟朋友说了这事,那时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故意学他说话,缪叔,伽,还有小泽,我,四个人,“老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圣经》”。我故意坐到他原来坐的地方,并做出尽可能像的姿势,闭着眼,模仿当时的场景,“但以理书……”,“老师,错了,是耶利米书,”小泽赶忙纠正我,他脸上总是有十分之七的认真。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救我们脱离凶恶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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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努哈曼神的信徒

孩子,清真寺的大门

向任何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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