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们)
父辈那年代,贫穷,落后,结婚只是凑合。
父亲二十,母亲十九。母亲说,父亲家中穷,姊妹四个,三个兄弟,一个妹妹,没什么彩礼,只是一辆自行车,从姥姥家,就这么接了回来。
成家了,当然要分开了。分家,都分了什么呢?那时有什么呢?三间堂屋,一间土坯房当作厨房,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桌子,凳子?如果木墩算是凳子的话,那么有两个。厨房一个炉子,一张案板,一把菜刀,一口锅。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厨房竟然少了什么,炉子,菜刀没了,后来才知道,是奶奶拿走了,据说,一家只有这么一只炉子,一把菜刀,那天,母亲第一次觉得委屈,却也没有哭,看着母亲的冷脸,父亲默默的和了泥,就在大门口,做了个火炉,烧柴的那种,捡了一个顿刀,磨了两天,基本的生活才算安定。
日子不咸不淡的活着,柴米油盐酱醋,父亲当时还是在外挣些工分,勉强度日。
一年后,改革开放,土地落实到个人,生活才好些,踏实种田,母亲除了忙家里,还下地,不是特别幸福,却也不难。
然后,二叔结婚,不管怎样,生活比以前好,婚事当然要好些,更何况,老二嘴甜,哄人一流,老人的心还是有些偏的,房子同样是三间堂屋,一间厨房,但明显质量较好。厨房用具看的出来都是新的。母亲心中纵使有些不舒服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
这一年,我的出生给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些不同,同时也多了些麻烦。
毕竟是头一个孩,老人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可能我天生不讨喜,刚刚出声也不知哭一声报个平安,据说,还是奶奶一把倒提着我,对着屁股打了几下,才让我扯着嗓子哭了几声。
父亲很疼我的,那时,有电视的人家不多,我家住在西街,在东街有户人家有台电视机,父亲每晚驮着我去看。
为了家里生活好些,父亲拜师学艺,木工活那时也算是很流行,也很好的活计,父亲便打包了行李出了远门,母亲便家里地里一把抓,而我几乎成了母亲的包裹,走哪带到哪,在家里,我拿着一切能拿到的东西敲打着,玩闹着,地里,我满地爬,拿着土疙瘩抓着,有时还填在嘴里尝一尝。
我两岁那年,姑姑出嫁,嫁的有些远,不过还好,而母亲也怀了第二胎,据说是个男孩,这是二叔家已经有了个男孩叫林俊杰,老人家也许都对男孩看中,也就对他们比较好。
果然,这次是个男孩,我弟弟取名林云鹤,我叫林云锦,这么取名字,听说母亲稍微有些文化,名字自然也差不了哪里去。
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也算是大家庭了,父亲木工也渐渐出师,给家里增添了新的桌椅板凳,一些家具,厨房整理了一下,日子也渐渐好了一些。
只是我好像有了些任务,照看弟弟,尽管我只有两岁。我们俩被母亲从家里到地里搬移着,我由在家里玩能敲打的东西改为弟弟的脚丫子,在地里由自己品尝土疙瘩,改为让弟弟品尝。
后来,父亲就近找了地方打工,边照看家里地里,母亲因小有文化,又加上爷爷当时是校长,便在学校做了一名教师,领着微薄的工资,也算是多了些收入。
眨眼间,我上了小学,弟弟也入了学前班,而我们也将要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妹妹,但因为是超生,被罚了些钱。母亲说,她希望是女孩,那样以后生活不那么困难,果然,上天对他们还是颇为眷顾的,果真是个女孩,取名林云飞,母亲不想的,可父亲说,前两个孩子名字是母亲取得,这个一定要他取,母亲拗不过,只好同意,致使以后我和弟弟总爱拿名字嘲笑一下这个小妹。
母亲更忙了学校,家里,地里,忙的不可开交,不是没想过让奶奶帮着带,可老二家也刚添了一女孩,林俊秀,姑姑也有了男孩,因与婆婆不和,也总往娘家跑,老太太只好看着三个孩子。加上母亲那倔强的脾气,也不会舔着脸去蹭没趣。
妹妹三岁时,父亲抛去木工手艺,用积蓄买了辆拉砖的车,生活条件慢慢好起来,盖房子的人也多了,父亲就与人拉砖,母亲就趁着学校没课时帮着卸砖,很累,但也很挣钱。
我上学之余就看着弟妹,我也开始慢慢懂得些人情事故,矛盾也渐渐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