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两只宠物,回想起来都快成仙了。
其一就是眼前这若干老人小孩正围在它旁神交的这只云斑鹦鹉,名“小捡”。大家逗着逗着,终于有人忍不住问我了,“都关在笼子里面了,为何还要上锁?”
哎哟喂,这说起来话就长了。话说某日下午,阳光明媚,我回到公司,放下包,打开电脑,沏好茶,正享受着呢,突然某名感觉浑身的不自在,有被人注视的尬感,扭过头,就是它,那般含着翅膀、笔立着双脚、扭着头用一只眼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呢,端庄大方,温文尔雅,冷静异常,临危不乱,自有一股大将的风范,看着我的愕然,似乎还摇头暗笑我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的土气呢。我愣上几秒,方才紧着过去逮它,它也就随便意思的扑哧了两下翅膀就不再反抗了,任由我将它抓回笼内,似乎这次的郊游也就是在笼中呆腻了出来散散步而已,并非翻墙越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将它关回了笼内,仍惊愕不已,回想数周前,多次见它用嘴重复的啄着笼门上提,然每每提上就落下,落下再啄,频率虽快,阵势也不小,却只是单调的重复无用的动作而已,那时我还讥笑不得,想这只妄鸟,又在异想天开了,想这不几周,居然被他琢磨出门道来了。如此这般,后来动作更娴熟了,越狱好几次,有时是站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注视,有时是将就站在笼子上洋洋自得,有时出来了无聊又回去了,有时在楼梯间跳上跳下,我实在不堪其扰,遂一把铁将军断了它的念想。而至于为何将它摆在门外花盆旁的花架上,且听我慢慢说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德云社进修过,此鸟十分话痨,每日叽叽喳喳自不在话下,特别是听你打电话时它比谁都激动,你不挂电话,它声音就会愈演愈烈的大,完全欲抢过通话人的风头,实在拿它无法。于是特意在门口的花盆旁搭起一个架子,白天可将它放在架子上,任它啰嗦去罢,谁知这一动作,也给来往的小朋友带来了些许乐子,时常见到奶奶或者外婆带着孙子与它神侃,反正谁也听不懂谁,但是遂了那份热情,任他们神交去罢,此谓一举四得:鹦鹉不再孤单、小朋友不再无聊、腾空了老人的手、清静了我的耳朵。
说完这只鸟,再来说之前那只狗,是一只名为“班班”的哈士奇,完全应了二哈之名。它的旅游经历异常丰富,随着我们跑遍了云贵川渝鄂,在贵阳百花湖上泛舟荡漾过,在丽江拉市海畔策马奔腾过,在普者黑守着主人钓黄辣丁并囫囵吞枣的生吞过,在恩施领略过大峡谷的绝美风光,在成都川西坝子的田埂上追过鸡,在鸡足山上朝过圣...总之可以出一本狗界的游记了。虽说游过这么多地方,却偶尔免不了暴露见识少的弱点,话说在丽江拉市海,那是它第一次见到湿地,放眼望去,天低水青,近处是浅翠的草地和风平浪静的水面,而水面满布浮萍,浮萍随水轻荡却不见水,稍稍远处两只野鸭,不顾别人瞎喊“鸳鸯鸳鸯”而悠然自得的划水啄食,那是鸭俩一天中舒缓的下午茶时光…多么美好而恬静的时刻啊!这时候轮到班班出场了,它见了鸭子,两眼放光,十分激动,这狗生初见布满浮萍的湿地,而见鸭子都能在其中“行走”,就把湿地当成了陆地,想必自己也是狗中龙凤,二话不说英姿飒爽的向着鸭子处一跃,但听扑通一声,水面浮萍随水花起开,又瞬间掩回,归于平静,那还见得狗影,数秒后,一颗“落水狗”头窜出,虽四腿水下狂蹬,但那都是无意识的拼命了,狗眼中透露出的是迷茫和懵然。
与鸭子的这个缘份随着水花的溅起也就只能相望不相识了,但是与鸡的缘份却还能相续,话说到得成都,在川西坝子的竹林、田埂上如嗑药一般,上蹿下跳,奔东跑西,狗疯疯的秉性毕露,完全没法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了,咦,侧眼见着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散步,回想起来家中的那只玩具“惨叫鸡”,每每无聊时咬去,“惨叫鸡”必符合时宜的“惨叫”,它也就不无聊了、遂摇头晃脑满意而归,这是居然见了一群鸡,于是四腿腾风,在我们的惊呼声中一溜烟儿径直奔去,把稳四腿,放低身体,顺势斜嘴就叼起了一只,吓得母亲嗷嗷大叫,剩下的一群小鸡四散奔逃,说时迟那时快,我也就在一眨眼间赶到,命令夹着威胁让它松了口,小鸡毫发无伤,扑哧着翅膀幸庆自己的死里逃生绝尘而去,原来这二货班班也就是图个乐子,误把真鸡当了玩具鸡,并未下口死咬。
最后说一下这二班最让我瞠目结舌的事,话说有一天,我回家,疲惫得紧,葛优瘫窝在沙发上,就打算偷个懒把每日黄昏带他跑步放电的惯例取消掉,于是喝着东西剥着瓜子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瞎看,突然眼角余光瞅得二班身影起,踱步晃荡,我略加好奇,抬眼望去,只见它走到门口,屁股后蹲、后脚用力、身体竖立、前脚抬起,在门把上用前脚掌轻轻一搭,借着身体向外的压力,居然推开了门,然后一溜烟自个出去了!我擦,这狗,平时都在偷看并研究我们是如何开门的么,想起后背冒汗,今后再也不敢大意的将它独立留在家里了,要留这门也得反锁,晚上睡觉时这门也得反锁,——并,今后尽量避着它再用钥匙吧。不然它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这贼也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细一想来,班班的乐事还真不少,犹记开餐前乞尾摇怜的讨好样,等得迫不及待时恨不得把所有学会的动作表演一遍,包括击掌、翻身、作揖、握手,性格二得有趣,也还聪明,说起聪明,想起之前的“狗狗”了,我与他二者间的缘份大概也就是注定了的吧。
一晃班班走丢都四年了,愿它在新主人那里过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