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勇挑重担
外祖父家是一个具有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家庭成员比较特殊。
当时,外曾祖父已经过世多年,外曾祖母虽然在世,但已年近八旬,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外祖父属于第一代上门女婿,他跟外祖母生养了七个女儿。当时,我的大姨和三姨已经嫁作人妇,二姨和我母亲都已招婿上门,其余三个姨娘都没有成年,最小的七姨还不到8岁。
二姨和母亲姐妹俩招婿上门,二姨夫给外曾祖父(王姓)顶门立户。二姨夫在他自己的姓氏前面加了王姓,等于是买了姓。因此,他跟二姨所生的孩子中,只要有次子姓王,其余都随二姨夫姓。我的父亲给外祖父(张姓)顶门立户,由于父亲坚决不改姓,因此,他跟母亲所生的长子必须随外祖父姓。这一大家子,是真正意义上的七姓八辈。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大家庭,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父亲来说,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可是,父亲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挑起了这副家庭重担。父亲虽然年轻,但从他掌管家事开始,对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以及庄稼的种收打碾,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通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外祖父看到我的父亲治家有方,完全放心了。外祖父年轻时,就十分痴迷灯影戏(皮影戏)。当他卸下家庭重担之后,跟随戏班子外出唱戏了。
外祖父离开家之后,家里只剩下父亲和二姨夫两个成年男子了。好在他们两个人,都身强力壮,特别能吃苦。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在家里的几亩田里辛苦劳作。家里的日子,虽然比不过富裕人家,但全家人都不愁吃穿。
当时,我国正处于解放战争后期,我们当地属于陕甘宁边区,由于我父亲思想进步,聪明能干,得到当地党组织的信任,他被当选为村长,带领村民积极开展支援前线的工作。
一天,父亲和二姨夫正在田里干活儿。忽然从村外传来的一阵枪声。父亲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像是有一支骑兵飞奔而来。父亲心里一惊,连忙冲着二姨夫喊道:“快跑,马匪抢粮食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父亲和二姨夫急忙扔掉手里的锄头,朝山下飞奔而去。子弹“嗖——嗖——”地呼啸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原来,这是国MD马步芳部的一股残余势力,他们趁着胡zong南进攻延安,又卷土重来,到偏僻的山村抢粮食来了。人的腿哪里有子弹跑得快,父亲和几个村民被马匪抓了回去。
得知国md进攻延安的消息,父亲带领村民早就把粮食藏了起来。敌人进村扑了个空,他们恼羞成怒,把父亲和几个村民五花大绑后,倒挂在了大树上。敌人手挥马鞭,朝着父亲他们劈头盖脸地抽打,逼问粮食的下落。父亲和那几个村民非常坚强,任凭敌人怎么折磨,他们都咬紧牙关,没有说出粮食的下落。
另一伙马匪闯进了家里搜查,全家人慌作一团。只有见过世面的外曾祖母显得十分镇静。得知敌人来了,她把母亲她们姐妹几人藏在了二姨住的窑洞里,她一个人出面应付。
这伙残匪一进门,就逼着外祖母交出粮食,外祖母愤怒地盯着敌人,一声不啃。敌人把外曾祖母推倒在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一粒粮食。幸好当时二姨刚生过孩子,正在坐月子。那帮马匪特别迷信,怕沾染晦气。因此,没有进二姨住的窑洞,母亲和姨娘们才躲过了一劫。
敌人没有得到粮食,正要对父亲他们下毒手,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原来当地党组织得到消息,派驻扎在附近的解放军战士解救父亲他们来了。听到枪声,敌人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命去了,父亲和村民得救了。
在这次对敌斗争中,由于父亲表现得非常勇敢,得到了当地党组织的信任,他被发展成为预备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