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登天梯，闯古道

西山夕阳下，草亭一孤烟。

荒草乱石不显凄凄荒凉，草亭一座不显孤寂落寞，一张方木桌，一位古稀老人，一盏茶，一把剑。

“剑兮梦，三千年了，你要等的人可能永远不会来？”老人喝着淡茶，看着木桌上横放的长剑道。

只见一阵清风袭来，长剑便幻化成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柳叶眉，樱桃嘴，鹅蛋脸，一袭白衣，倾国倾城。

“那就继续等下去，三百年，三千年，三万年。”长剑所化女子坐在老人对面，眼神暗淡无光，仿佛世界已经破碎毁灭。

“姑苏穆已经成为过去了，太穹卜词已现，棋海秘境将会开启，你的新任主人将会出现。”老人看着长剑幻化的女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无奈和叹息。

三千年前，威震寰宇的剑族少主姑苏穆为铸神剑，想及此来斩断九州天下的万恶之源，但奈何铸造此剑需要自己至亲至爱的鲜血为引，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的祭剑，否则就会铸就魔剑，姑苏穆不能忍受至亲至爱祭剑，把原本快要铸好的神剑封印。

在天城战役中，剑族由于势单力孤大败被灭族屠城，姑苏穆虽强也是无力回天，其妹妹为救哥哥施以剑族秘法以身祭剑，最后剑虽成，但却并没有成功铸就神剑，而是成了魔剑，姑苏穆的功元难以驾驭再加上自己的妹妹祭剑，心灰意冷难以发挥实力，在最后一刻，为解救身化魔剑的妹妹不惜将命元融入魔剑，可惜没能将妹妹从魔剑中救出来，但却让剑有了自己妹妹的意识，最后姑苏穆生死道消，剑族被灭，铸就的魔剑也被尘封，直到神君出现将魔剑带到西山草亭。

“经年往事不过云烟，三千年前有姑苏穆，三千年后又有谁？”老人看着女子，喝了一口清茶，便消失不见了，女子又幻作长剑横放草亭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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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林中，少年手捏剑指，步成丁字型，站立良久，林中灵气汇聚而来，一番惊人气象，仲意将这看在眼里，对于雪无夜所站剑桩并无太大的惊奇，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然而站剑桩的少年对周围灵气变化却不知，只感觉自己身体在变化。

“前辈，这站剑桩有何讲究？”雪雨晴看着少年，红唇轻启。

“站剑桩当然有讲究，要想成为一名剑客就必须从站剑桩起，所谓剑桩实际上更应该是一种呼吸养气的功法，寻常百姓，凡夫俗子若知道这类呼吸功法，就算不得真意，也能延年益寿。”仲意背靠青竹淡淡解释道：“如果能够掌握真意，就能像你哥一样，将天地灵气汇聚，通过调和呼吸，将天地灵气化为己用，通过吸收天地灵气，经过丹田炼化成为自身原气，将功体根基不断提升，以此达到登天梯的要求。”

“修行人想要逍遥自在，就必须成为仙桥强者，恐怕我此生无望此境。”仲意憧憬着那等境界的风采，可是脸上却是无奈，一声叹息难述衷肠。

雪雨晴看着这个身着黑衣，不苟言笑的男子，从那一声叹息中听出了这个黑衣男子的过往，风光无限中是痛苦不堪，生离死别不过尔尔。

仲意不理会身旁的少女，看着站剑桩的少年神游过往，直到一阵惊雷才将仲意拉回现实。原来那位少年仅以站剑桩就登上天梯，此等天资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起码他仲意行走江湖未曾见过。

那一道惊雷携万夫莫敌之势袭来，只见少年剑指出现一道凌厉剑元直接将惊雷打散，少年击散惊雷大笑道：“哈哈，你可敢再来。”

似被这句话激怒，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在只是一道惊雷了，数道电光劈下，少年撤步拔剑挥斩，周围灵气聚涌竹剑之上，一道剑影直击雷云，霎时乌云被打散，一道祥瑞浮云化作仙鹤翩飞而下，悬停在少年头顶，少年保持着挥剑姿势，云鹤化作一团金光融入少年身体。少年抬头望天，嘴角上扬，一股清风拂起长发，傲气凌云，不管你来的是什么，困苦磨难我皆是一肩挑之，不管来的是何人，所谓何事，我一剑劈之。

仲意看着那少年，不免又想起过往，我也曾志在四方少年，也曾壮志凌云，快意江湖，可如今这般田地是上天不公还是罪有应得，收拾着情绪，仲意起身走向少年。

少年还沉浸在那种初登天梯的美妙中，浑然不知仲意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那一团金光进入身体后，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打通全身穴窍筋脉，功体根基骤然进阶，似有突破天梯一镜的迹象，待化解那股力量之后，睁眼看见身旁的仲意连忙躬身作揖道：“多谢前辈。”

“不必谢我，你之根骨堪称当世一绝，日后成就不会止于天梯，传说的长生大道你有希望。”仲意点了点头道：“我无法教你什么，我只能教你练剑，所以当你把每一招基本剑式练就百万，千万遍你自能领悟剑中真意，练剑不仅仅只是练剑，要想成为剑修最难的是练剑，最简单的也是练剑。”

“那我是否可以开始练剑了？”雪无夜看着仲意，眼里满是期待，却遭劈头盖脸的一阵痛骂。

“你虽是根骨奇佳，但也不能好高骛远，须知徐徐渐进，倘若一味自认天赋一绝，可无视基本，那你成就也有限。教你练剑也是个错误。”

仲意抬头望了望天空，便对两人说道：“天色渐晚，我们稍作休整，今晚我们走夜路前往青塘古道，途中会有各种鬼灵精魅，你两要时刻注意，这也算是给你们的历练，如果连这个古道都走不出去，还要前往不归沉的，那完全是个笑话。”

“我兄妹二人，不会让前辈失望的。”雪无夜拍着胸脯道。言罢便收拾，休整准备出发，仲意抱着长剑闭目等候，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直至夕阳落下，皓月升起，借着月色行走在竹林，山径，小桥，古道，风声虫鸣不绝于耳，潺潺流水犹如入夜妙曲阵阵传入耳畔。

青塘古道，行走的路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丛林幽影，凉风习习。

“咻”一道鲜血划过泛蓝的天空，行走于古道的路人霎时被一团黑雾笼罩，片刻过后黑雾消散，古道路面是具具白骨，路面此时也发生变化，蠕动着像一条毛虫，只是片刻而已，白骨就沉入地面消失不见，白骨消失之后，古道便恢复了正常，一样的静谧安详，似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子时过后，古道路口出现仲意和雪无夜兄妹一行人，原本静谧安详的古道又开始变得诡异了，身旁刮起的阵阵风声似在哀怨，幽影颤动，月色朦胧。仲意站在路口对雪无夜兄妹二人道：“知道这条古道为什么叫青塘古道吗？”

“不知，关于极寒之地以外的世界，我兄妹二人所知信息皆是来源族中老人，对这个所谓的青塘古道不曾了解。”雪无夜看着古道，诡变映入眼帘，雪无夜的眼中出现血色战场，厮杀，鲜血，一位持枪将军一枪横扫诸敌，横刀立马，长枪所指，万夫莫敌。

仲意看着这古道，关于此地信息是娓娓道来，这里是一处古战场的遗迹，也是三千年前凉国门户所在，青塘是三千年前的凉国大将，血河战役伏尸百万，策动该战役的纳兰若，搅动天下风云，凉国君王昏庸无能，选择投降苟活，大将卫青塘得知后不愿做亡国奴，遂在此地与纳兰若决战，但纳兰若却避而不战，以毒计分化凉军内部，导致凉国大军自动分化，军中叛乱，致使卫青塘心灰意冷，带领三万卫家铁骑赴死，黑甲黑袍，三万将士慷慨赴死，无一人退缩，鲜血染红大地。

卫青塘死后怨念不散，时光流转，山河变幻，凉国门户早已变成一条古道，一位天君云游此地，见此地怨念极深，寻常百姓难以安然通过，这位天君施以秘法想要驱散此地怨念，但是却无法做到，只能压制此地怨念。这也就造成了此地鬼魅精怪极多，大多都是食人骨肉，噬人精魂，每到入夜时分，此地就会变得恐怖万分，然而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要闯过这条古道，危机与机遇并存，希望你们莫要让我失望。

雪无夜脸上毫无惧色，反而还有些期待，跃跃欲试，而雪雨晴就没有那种期待，对此表现的平淡无奇，因为她看到古道的尽头，看清了古道的本质，她是一位身怀特殊能力的人，这些是别人无法做到的。

三人略作休整便往古道走去，仲意再次对两人道：“我在古道的尽头等你们，莫要叫天君失望，也莫要叫我失望。”说完便一转没了身影，雪无夜看着古道，从腰间拔出竹剑将妹妹护在身后，准备跨步之际，雪雨晴突然道：“哥哥，古道上锁着一个人，他很痛苦，我们先去救他可以吗？”

听着这些话语，借着月色朝古道望去却是空无一人，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雪无夜却知道，他妹妹身怀特殊能力，可以勘破虚妄，直抵本质。雪无夜持着长剑和妹妹走在古道上，周围魅影忽隐忽现，行至途中黑雾渐起，雪雨晴眼中的古道便成一条血色长河，河上一个支架锁着一位身披破烂铠甲的将军，河面上刀剑飞舞穿透这个将军的躯体，然而将军脸上却无丝毫的痛苦之色，威武不屈，傲气凌人。

雪雨晴看着逼近的黑雾，顿时跟雪无夜道：“这些黑雾是鬼魅所化，前辈所说食人骨肉的应该是这类鬼物了。它们不敢靠近前面的那块区域，只要我们能够到那块区域就能免受这些鬼物袭扰。”话语间，伸手指向那块锁着将军的区域。两人点头便是跨步向那块区域奔去，黑雾似有所感，瞬间变得浓郁起来，扩散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黑雾中不断传出呜呜的声音，仔细一听似在说“擅闯此地者，杀！扰将军安眠者，杀！”

眼看黑雾就要追上雪无夜二人，却见雪无夜停下脚步持竹剑站定，其妹妹继续朝那块区域奔去。黑雾瞬间就把雪无夜淹没了，在一片漆黑中，不时有刀光亮起，雾中的雪无夜凭借着自生体魄和鬼物周旋，虽不能斩杀鬼物，却也能和鬼物周旋一二，但如此终非久计，雪无夜只得边做抵挡，边靠近他妹妹所指的那块区域，可是漆黑一片，也只能是凭感觉了。

前行的仲意并没有遇到如此情况，因为仲意本身就是一个死去的人，只是天君施以秘法才能让其如常人一样行走于天地间，但是仲意对于此地情况也不是不无所知，但在他的了解中只是知道此地镇压了卫青塘的怨念，并不知晓雪雨晴所看到的青塘古道，仲意一路前行，快要行至路口处时，前方金光乍现，伴随着一道清亮诗号，一位着金衣，束金冠的威严老者出现在仲意面前。

“醒者自在人间，梦者亦在人间，一觉好梦，万古千秋。”

仲意站定，看着那道金色身影道，心里疑惑，这位莫非就是三千年前封印卫青塘怨念的天君梦千秋，正欲开口，那道身影便道：“三千年前，纳兰若搅动九州风云，算计的不仅仅只是九州，还有圣位，此地是为老夫以命元融以秘宝中天壶所造的一处秘境，用以保存卫青塘的残魂不灭，但纳兰若却不容放过卫青塘，以刀剑乱舞之法溶于秘境，蚕食卫青塘的残魂，更是将卫家铁骑三万将士的魂魄沦为鬼物，以折磨卫青塘的心念意志。你本是已死之人，但也只有你能打破纳兰若的刀剑乱舞之法，以此解救卫青塘和老夫。”

仲意闻言，疑惑再次加深，贵为天君乃是六圣之下的实力最强之人，怎会被一阶谋士所困，后世传下的秘辛是否是有意编造，种种疑问涌上心头。

虽有万千疑问，但仲意还是拱手作揖道：“敢问前辈，晚辈需要如何做，才能解救前辈。”

“只需前往卫青塘的埋骨地，破开封印，就可以打散这方天地的束缚，卫青塘的也能解脱。”金色身影开口道。

“那卫青塘的埋骨地在何处呢？”

“此行前去三十里有一柄残剑，这柄残剑所在便是卫青塘的埋骨之地。”金色身影伸手指明方向，对仲意道：“我时间到了，此行能不能破开封印还是要看你自己。”

“好，晚辈会尽力的。”

仲意带着疑惑往金色身影所指的方向走去，青塘古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为何会来此地，我的目的是护送雪无夜兄妹前往不归沉，此地并非必经之路，那我来此做甚？诸多疑问，甚至连仲意都觉得不正常，觉得自己冥冥之中被人算计，但是自己又找不到算计的根本在哪，相反一路走来，也并不觉得有人可以算计自己，如果要说算计就只能是天君和煌炀敬亭。

当日的太穹卜词，是何人所为，卜词是为何意。仲意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任其发展，天君已经答应会仲意给重生之机，仲意岂能错过，杀妻儿之仇还未报，怎能甘愿认输，如是想着的仲意已经来到残剑处，只见一块立着破烂石块和一个土堆，石块上写着罪人，残剑插在土堆上。

而另一边的雪无夜还是被黑雾笼罩，由于不知方向，所行之路皆是危险重重，不但会遭遇雾中鬼物连番攻击，还会有其它鬼魅魍魉缠身，可谓凶险万分，但雪无夜却也能一一应对，以求得生存之机，虽不时有创伤加深，却也能够转危为安。雪雨晴朝着将军被锁住的地方赶去，虽没有受到黑雾袭扰，但也是危机重重，且不说后面黑雾紧追不舍，前方不时有鬼魅阻扰，还有无形的刀气，剑气攻击，若你觉得这些就能让该女子陨落你就大错特错了，由于身怀特殊能力，可以看清物质本质，自然也可以避开危险，一路说不上顺风顺水，但也没有性命之危。良久，雪雨晴站在那块区域边缘，再难靠近，因为那里的剑气和刀气实在是太密集了，纵使可以看清本质，也无法避开。

看着支柱架上的身影，雪雨晴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但一脸傲气也能看出他对此事毫不在乎。（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