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了一个不容推脱的理由
同学聚会是一个不容推脱的理由。细究之下,同学身份可能是最纯粹最接近于无功利性的一种身份。我们姑且排除夹杂了社会性质的聚会目的,只溯洄到各个阶段同学身份的青葱岁月和青涩经历。因为纯粹,所以失误乃至错误被统统原谅。每个人只愿留住青春,那怕是记忆也倍加珍惜。
今天是我们大学同学二十年聚会之期,至于日子定在七夕节是巧合还是故意,我们都祈愿美丽常在,佳期常会。同学们克服种种困难,摆脱了俗务羁绊,来赴这人生几分之几的生命约会。也许为验证最纯粹的生命里各种情谊的保质期,也许是要扣问或照见愿景的前因、后果和果证,也许只为模糊了舞台中央的人物,把它抽象成哲学层面的教义。总之,同学们似乎童心未泯纷至沓来。
推门而入,笑骂如昨,每个人虽然都有二十年岁月的刻痕,但我却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我居然无须思考就能对号入座。这也许不是记忆能力的问题,我宁可相信这是濡染了生命密码的对译。这种神奇的直观来自于社会化了的人的自然性吗?我们成了自己想成为的或者厌恶的人了吗?抑或他成为了他想成为或厌恶的人了。二十年前是我们筑梦的起点,之后沧海横流,千帆竞渡,一日归来夜话桑麻。我只静静地品匝着这多情而美妙的歌谣。是为初见,谨记之。
(二)让生命有仪式感
二十年,应该说承载了许多红尘中的烟岚酒气、笑骂情愁。一群禀性各异心怀憧憬的同龄人在接受了一样的职业教育后,辗转奔波,然后宿命般地发生形变。鲜衣怒马或安步当车,追名逐利或安然顺世,雍容康泰或久沐医汤,我们都各自成为了这个丰富世界的有机组成部分。性格决定命运,命运构成多元和精彩,其实真得无须自伤,感恩就好!带着感恩的心态,敬畏生命,所以虔诚地祝拜和回护!正因为敬畏所以我们需要仪式,庄严以祷!
仪式一,参观新校区。母校张开她温暖的双臂揽我们入怀。在校史馆里,我们重温母校蜿蜒走过的历史,中文95.2也成为其中的一页。站在历史的河岸边回望,影像完整。大河滋养的区域辽阔,大河的恩情浩荡无垠。我不由的合实双掌用心祝拜!在这里,我看到许许多多的园丁,他们都曾得英才而育之,为国家教育贡献卓绝的才华和生命。我的许多老师也赫然在列。他(她)们或著作等身,或做出特别贡献。沉静的注视中,脑海里浮泛起的是老师往昔睿智的教诲和为家国育英才的担当。而我们少不经事,三分好奇,七分任性,激扬文字,行为不羁,但愿老师能原谅学生们的年少轻狂,希望我们的老师身体康泰,德艺双馨。祈愿我们的母校广育英才,福运绵长!
在科技馆里,我们看到了母校站在时代的前沿,锐意进取,开疆拓土。母校抓住了时代的机遇,建成了新型的教育航母,发展成了一所专业齐全的综合类大学。希望我的母校在崭新的时代,劈波斩浪,再建新功!
仪式二,再开一次主题班会。开班会是从事了教育事业并当了班主任的师专师生再熟悉不过的日常工作,但在此时此刻开这样一个班会,我认为,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惊喜;这是一场面对面的剖白和心灵的碰撞;这是一次教育者筑梦和收获的结业考。
班会在班长真纯朴拙的主持下有序展开。仪式分隆重介绍与会恩师、恩师讲话、往昔生活回忆、互赠礼物、才艺表演五部分。其中恩师寄语和回忆往昔岁月让人泪雨潸然!说实话,二十年是一段不短的日子,很多人事已经模糊甚至断片。但有了师生的深情回忆,那些记忆的断点就慢慢地连成线,构成面,弥漫满屋。我们清晰了几个命题:我们为什么从那个贫瘠、困顿、促狭的出生地到这里聚拢。因为在这里,我入启智之门。第二,在这里,我们确知简简单单做平凡人,认认真真做简单事的道理,立足当下,不负岁月就好。第三,日出日落,潮湧潮平,江河滚滚天地永承,嗟叹何伤!
仪式三,回到师专。师专在我的生命里是一个让我纠结又刻骨铭心的过往。我想她才是我们这一群人之所以能够聚拢的结。一所三流的专科学校,一片中学规模的校舍建筑,一套高中式的教学管理,一群命定了安贫乐道充满悲情的殉道者,何以为念?首先,她给了我们跳跃龙门的机会,确定了国家干部这个响亮的名头,从此,我们理所地应当吃皇粮。其次,她挽留了我们的青春,指引我们踉跄迈向那复杂多变的风尘社会。再次,她以丑母的名义昂首送儿担起家国大义,百折无悔!
时过境迁,残破的校园静默无语,祭坛上的神明慈目不张,一切都早已安排妥当!
所幸时间和时世没有湮没遗迹。东门主道东侧依次排开的附中楼、小卖部、理发馆、洗衣房、开水房、车队大院、教工宿办楼,虽没有了往昔影影绰绰的人影,但各安其位。我们的脚步曾仗量它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子,生活在其间。
校园主道上的上的法桐长粗了许多,枝繁叶茂,浓阴蔽日。她静静地伫立,明眸饱含深情地注视着一群嗟叹岁月流转,青春不复的返家的孩子。她故意筛落一地荷阳,照见携书急走的芳华,回放敲盆乞食的饭堂喧闹,温存勾肩揽腕的初开情窦,桩桩件件,真真切切,她的眼里满含真义。
宿舍还是原来的宿舍,号牌还在,架子床还在,一应物件似乎都不曾少,只是说话的回声很响!去水房里听滴嗒的水声,好像还听到了那自头上泼灌而下的华响,皮囊里的胴体不禁冷抽。熄灯了,拐三吧,挑红四吧,聊点环肥燕瘦吧!要不再等等那临阵磨枪挑灯备考的读书郎吧!
操场上荒草遒张,看台依旧,主席台依归,煤渣跑道上哨音响遏行云。黑是黑,白是白,针织毛线的织女,宛在!
教学楼、图书楼、实验楼,麻雀的脏肺依然如故。她们齐齐站成甬道上的石生,守护如仪!我轻合双眼,任流风刮过,任四肢百骸逸散飘纵,以此作别,把梦留住!
(三)桃源里的欢宴
同学们把宴会的地点定在桃源美莎国际饭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觥筹交错,笑语如歌;捉对祝酒,情真意切;提衣走笔,恣意盎盎;曲水流觴,豪情鼓荡。
岁月静美,生命之禾拔节声声 ,愿一切安好!你若不弃,生活的道路上我们一起向前。
(四)致谢
本次聚会得以圆满,我觉得我们幸运地遇上了一群热心公益性情柔软不怕麻烦不辞辛劳的同学们。他(她)们从一开始就从最触及人心柔软的地方切入,有局部有整体,有具体有抽象,有过去有现在也有未来。因为我们曾以青春的名义相遇、相知、相交、相恋,所以才以"青春不老,我们不散″的情话,挽起放飞的翅膀,延续青春飞翔的梦想!感谢我亲爱的同学们!感恩我们不老的青春!
以此作别,明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