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我抬头,在顾晨的脸上看到了隐隐的心疼。我这才注意到,顾晨的眼角有一块淤青,下巴那里也有丝丝血迹,是新的伤痕,不像旧伤。
“你这是怎么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指了指他的脸,不由得紧张起来,忙问道。
顾晨伸出右手摸了一下下巴的位置,笑了笑,含糊不清地一语带过,“哦,没事。”
“你是不是去找陈信了。”我猜想的,就忍不住问顾晨。
顾晨看向别处,眼神闪躲着,说起话来有些心虚,“哦,没呢,我就是在公司,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下来。”
“是吗。”我半信半疑,“我怎么看,都觉得你这伤像是被打的。”
“哎,我们不说这个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顾晨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空空的,还真的是有点饿坏了。我点点头,“饿。我想吃面,可是不想出去。”
“行,那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给你去下。”顾晨挽起衣袖,朝厨房走去,嘴里念念叨叨,“不过,我估计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我先去看看。”
“没事,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现在的我,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顾晨用他家里有的食材,给我下了一碗番茄蛋面。我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去书房里找来顾晨的充电器插上电。
手机屏幕亮了,开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的微信留言,全是陈信的。想象得出,他有多焦急。
而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无力抵抗风暴。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我的世界里疗伤。
我的右手捏成了拳头,手放在陈信的头像位置上,然后点了“加入黑名单”。我看着那行字,加入黑名单,你将不再收到对方的消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狠下心来,点下“确定”两个字。
我好像是突然之间明白,我和陈信,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那些短暂的欢愉,拥有过,我已经满足。或迟或早,我都不得不放弃。
这三年,是我偷来的时光。
如今,我通通都还回去。
顾晨面做好了,在外面喊我,“初夏,快来吃吧。”
“嗯,来了。”我走出去,呲溜呲溜地吃着面条,也许是饿得慌,我吃得特别带劲,忍不住夸赞起来,“顾晨,你的厨艺见长啊。”
顾晨把手伸过来,擦掉我嘴角的汤汁,敛了敛眉,“初夏,我想,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我去找过陈信了。”
我心下一沉,指了指他脸上的伤,“所以,你们是打架了吗。”
“嗯,我太冲动了。”顾晨拿过被子,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事后,我们聊了很久,说了挺多的。初夏,我相信,陈信是爱你的,这点毋庸置疑。”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和着面,吃进了嘴里,“可是,我也亲眼看到他和苏清浅……”
“我知道,我知道。”顾晨走过来,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所以,我狠狠地揍了他。”
“顾晨,我好心痛,窒息般地心痛,像是要死去。”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再怎么说,都无法表达我心里的痛楚。
顾晨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会过去的。”
“以后,我不想再提到他。”过了好久,我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说起正事,“我刚刚订好了机票,等下你送我去机场吧,我只请了两天假。”
顾晨看着我,“你手机呢,给我看下你定的机票,哪个航班,几点的。”
“干嘛,我手机在你书房充电呢。”我继续吃面。
顾晨走到书房,又走到他自己的房间。过了几分钟,他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去哪啊。”
他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就在刚刚,我定了和你一样的航班。你这样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香港。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正想开口说话,顾晨已经打断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决定了。”
其实,我只想说,谢谢。
多余的话,我无力表达。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顾晨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安排他公司里的所有事宜。我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不然,你不要去了吧,我真的没事的。你看,你那么忙。”
顾晨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初夏,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没有。”
我看着顾晨特别认真的表情,令我的心里一颤。
有一种爱情叫做,我爱你,无需回应。
顾晨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他给我看了一下,是陈信,问我,“要不要接,我猜他应该是找你的。昨天你在睡觉的时候,他也来找过你。我不让他打扰你,后来,他在我家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才走的。”
我咬着嘴唇,“算了,我不打算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我会忘了他,然后爱别人。
就算做不到,我也要试着去忘记,去重新开始。
顾晨犹豫着,他想了想,“初夏,我还是想说,你可以跟陈信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也许,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我亲眼看到的事实,无需解释。”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千百句解释,都抵不过既定的眼见为实。
在香港的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加班加到凌晨,累到倒头就睡。顾晨曾劝我要爱惜身体,我也不听。
直到有一天因为低血糖,在下班的路上晕倒,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严重透支了自己的身体。
我只是想累到麻木,就不会再想起陈信。
可回忆太清晰,一闭上眼就会想起。
好几次,我喝了很多酒,顾晨作陪。我对着他又哭又闹,一遍一遍地跟顾晨说,“我还是很想他,怎么办。回忆太美好,我戒不掉。”
顾晨叹气,陪着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回忆若是一场宿醉,我只想沉醉在有陈信的梦里,不愿醒来。
从香港回到北京,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准备一个人到处走走,散散心。
在公司门口,却意外地见到了苏清浅。我越过她的身旁,丝毫不作停留,当做没有看见她。苏清浅叫住我,“初夏。”
她叫的是初夏,不是林初夏。
她说,“初夏,我妈妈来北京了,她想见见你。”
我没有应答,自顾自地往前走。此刻,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
苏清浅在我身后,大声地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是来北京治病的。”她顿了一分多钟,声音低下来,鼻子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医生说她得了癌症,胃癌晚期,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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