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桦和虹玉一路疾驰,过了许久不见寒澈跟上来,二人便渐渐放缓了前行的速度。万千桦不住的回头张望,毕竟父亲还在生死边缘,内心不免比旁人都着急。
“虹玉姑娘,你师弟怎么会和邪教的妖女纠缠在一起?”
虹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她虽口上不说,心里却猜的八九不离十。夜明月生的天姿俊秀,人如其名,就像天上的朗月耀星,怕是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都想去招惹一番。再者,她还曾听师傅竹叶青提起过,说寒澈的生父寒无极年少时也是个放荡不羁、四处留情的风流人物,看来寒澈毫无疑问的随了他父亲的性子,想到这不禁让虹玉脑子里蹦出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虹玉回头望了一眼,仍丝毫不见寒澈的踪影,心下不禁有些担心,心想:“夜明月聪明诡谲,师弟又刚下山,不懂人情险恶,更有些色迷心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万千桦似乎看虹玉有些心不在焉,便也猜到虹玉所担心,说道:“寒兄功法高强,又聪敏机变,虹玉姑娘就放心吧,咱们先去遮天林另一端等他吧。”虹玉点点头,万千桦所说也是事实,再者以她这段时日和这个小师弟接触下来,他做事向来分寸拿捏的极好,绝不会不分轻重缓急的。
二人来到遮天林另一端附近的一座小山峰上,虹玉抬眼望去,不禁暗暗吃惊,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平原地带,直通前方遮天林,而遮天林里的树木不知吸收了什么天地精华,竟然个个高耸林立,直破云天,而每棵树的枝叶都聚拢在最高的枝头,犹如一面面撑开的巨伞,相互叠错,将天空遮挡的密不透风,而枝叶之下,漆黑如麻,阴森恐怖。
万千桦见怪不怪,但再次见到遮天林仍是愁眉莫展,“你看,遮天林里的巨树郁郁葱葱,每一棵树都在最顶端撑着一把巨伞,别说这微弱的月光,就算是十几年前的太阳,也丝毫无法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万千桦长叹一口气,他自知穿过遮天林绝无可能,但想从地下的寒暑河进入遮天林,也丝毫不比穿越遮天林容易。
虹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说道:“你们万空门长年立足万空山,难道就从来没有人进入过遮天林吗?或者说,从来没发现克制遮天林里瘴气的方法?”毕竟瘴气才是最大的困扰,黑暗并不可怕。
万千桦无奈的摊摊手,说:“进去过的人倒是有,但就是再也没能出来,所以之后再也没人敢以命范险,破解瘴气之法自然无从来之。”
“穿越遮天林就别想了,想从寒暑河进去,你们倒是可以求求本姑娘。”夜明月和寒澈不知何时已经赶到,而夜明月似乎对寒暑河很是了解,竟似乎懂得度过之法。
“你知道如何度过寒暑河?”寒澈惊奇的问。
万千桦冷笑一声,显然对两次暗算他的夜明月极度不信任,说:“无知妖女,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信口开河。”
“呵呵,万空门创立已有百年,竟到现在都不知寒暑河中的奥秘,还敢妄称是武林第一门派,真笑煞旁人也。”夜明月冷嘲热讽,丝毫不相退让,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直说的万千桦满脸憋涨,不知如何反驳。
虹玉将万千桦向后拉了拉,而寒澈也拽了拽夜明月的衣袖,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这才稍稍缓和。虹玉道:“夜姑娘,如若真有良计,还请慷慨相授。”
夜明月听虹玉说的如此诚恳,回头轻轻在寒澈耳边说:“喂,你师姐怕是着了姓万的道儿了,如此帮他,肯定是芳心暗许了。”寒澈抬手在夜明月挺立娇嫩的鼻梁上轻轻一刮,说道:“就你会八卦,赶紧说说如何度过寒暑河吧。”
夜明月朝寒澈哼切了一下,抬起拳头在寒澈胳膊上轻轻捶打了两下,嗫嚅道:“不信算了。”
虹玉和万千桦见二人动作亲昵暧昧,不禁一阵尴尬,纷纷背过身去。虹玉更是心有不满,毕竟夜明月不是什么武林正道,这要是传出去,怕对寒澈极为不利,如此一想,便很是时宜的轻咳了两声。
寒澈听到虹玉的咳嗽声,知道自己和夜明月有些失态,便赶紧收起来笑脸,也假装清了清嗓子,两手按住夜明月的肩膀,将她推到众人中间,说道:“夜姑娘深明大义,义薄云天,要主动告知我们如何度过寒暑河。”
夜明月本不情愿被推到众人中间,但寒澈这么一捧她,不说都不行了,不禁白了寒澈一眼,满是幽怨。
“此时说出来你们也不一定会信我,不如先去到寒暑河畔,我亲自演示给你们看,聪明的一看便知。”说完转身向山下平原走去。没多久,夜明月便轻车熟路的把众人带到一个洞口处,洞口异常狭窄,勉强容一人通过,且洞口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如若不是夜明月之前知道洞口所在,单单想找到入口也是极困难的事。
万千桦心中不免直打鼓,似夜明月这般轻车熟路,如何能不让人怀疑她?寒澈内心也是惊讶无比,虽知道夜明月十有八九和万空门的事情有瓜葛,但他却始终猜不透夜明月的目的到底为何。“如果是为了除掉万空门,那她带我们度过寒暑河,岂非自添麻烦?还是说即使度过了寒暑河也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或者……”寒澈想到这里背后一阵发凉,“再或者,我们就算度过了寒暑河,查明了原委,她也有把握让我们有去无回!”寒澈甩了甩头,还是不愿相信夜明月会害他们三人。
夜明月拨开洞口的杂草,当先挤了进去,寒澈紧接着钻了进去,虹玉第三个,万千桦断后。万千桦进入洞内后,将杂草恢复原貌,遮挡住了洞口。
寒暑河深埋地下数十米,隧道黑暗潮湿,且空间狭窄低矮,四人弯腰驼背走了好一阵子,终于眼前豁然开朗,身体一下子从窄小的空间里释放了出来。
此时众人已经听到汩汩流水声,更奇特的是还听到了水沸腾冒泡的声音,夜明月展开双手先拦住三人,说道:“先别动,黑不见物,小心掉进河里。”说完一只手仍伸着拦住三人,另一只手在怀摸索了一阵,“啪”的一声,众人眼前一亮,发现夜明月手中拿着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此时整个地下河道被石头散发出来的强大光亮照映的清清楚楚,四人脚下乃是洞口突出的一块巨石,而再向前一步,便是传说中的寒暑河。寒澈顺着光亮看去,寒暑河正缓缓向前流淌,河面与普通河流并无区别,只是有一半河水竟不断升腾着蒸汽,且不断向上翻滚着气泡,就如沸水一般;而另一半河水却不断散发着寒气,平静的向前流淌着。沸水和寒水之间并无明显分界,两半不同温度的河水相互交融,又互不干涉,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你手里是什么,怎么还能发出光亮。”寒澈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对夜明月手中的石头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孤陋寡闻,这是我们玉月教独有的月明石,只要以内力稍加催动,便可发光发亮数个时辰呢,厉害吧。”夜明月将月明石在俏脸前骄傲的挥舞着,笑如春风。
此时,寒澈对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越来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感觉神秘,越感神秘,就越想接近她,了解她,将她所有小心思一一猜透,最后,占有她。
他看着她的俏脸,在光亮下,她娇唇鲜艳欲滴,两腮微红,脖颈肤如凝脂,锁骨处两个深深的锁骨窝,散发着绝美骨感的气质,此时此刻,寒澈竟突然产生了轻轻吻她艳红小巧的嘴唇的想法。
“玉月教果然珍宝无数,只可惜却剑走偏锋,旁门左道,恶事做尽,与天下正道相悖。”万千桦叹息道。
“善恶岂是你等凡人可以界定的?我们就算做恶事,也是光明正大的做,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的做恶事。”夜明月依旧言辞犀利,毫不相让。
“好了好了,你俩别再争斗了,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度过眼前的寒暑河吧。”虹玉拦在两人中间,无奈的说到,这一路,着实被这两个活宝折腾的够呛。
夜明月看了一眼寒澈,竟感觉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炽热,直看得自己面红耳赤,她赶紧转过头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制成的短哨,放在两片薄唇之间,轻轻的吹了起来。
“呜呜~”
如此精美的哨子,吹出来的声音竟难听至极,声音低沉抑郁,让人耳朵极为难受,虹玉甚至双手捂住了耳朵。
吹了一会,夜明月将哨子收起,放回怀里,然后对三人说到:“可以出发了。”
寒澈道:“这就可以出发了?这河水还能听懂你吹的哨子?”
万千桦冷笑道:“吹这么一段难听的哨音就可以度过寒暑河?真是痴人说梦。”
夜明月也不争辩,对寒澈够了勾手指,媚笑道:“你过来。”
寒澈不知夜明月要干嘛,径直走了过去,谁知道此时夜明月竟身形一闪,迅速绕到了他身后,飞起一脚,堪堪揣在寒澈屁股上。
“扑通”一声,寒澈叫也没来得及叫,便掉进了河水中。
虹玉大叫一声:“小师弟~”
万千桦更是大喝一声,手掌结印,蓝光一闪,青釭剑随即祭出,飞身扑向夜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