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声音,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来是夏飞。
夏飞和老侯算是老朋友了,我来上班儿那天,老侯给我接风,没叫别人,就叫了老齐和夏飞,原来说叫一个镇领导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镇领导没有来,是老侯没叫,还是人家看不上咱这小兵儿,我也没问,反正我对这些事情不是怎么上心。
老侯之所以和夏飞好,听老齐说是因为夏飞盖种菜的大棚时,老侯给他出了不少力。
夏飞的家就在街上,离我们办公室最多一里路。他的家我去过一次,那是个傍晚,是老侯喊我去打牌,那天他们三个人凑不够手,所以把我叫去了,平时老侯是不叫我去的,我也不想去。
那天我是第一次进夏飞的院子,院子很大,楼上楼下六间屋,东边是厨房,西边没盖什么,是一个小花园,南面是三间过底。
我记得那天很热,我是穿了短裤背心去的,夏飞家西面花园儿的月月红红开得热烈无比。
打牌是在楼上打的,楼上的房间没有隔开,是一个大厅,中间放着一个大画案,上面有纸墨笔砚,在大画案的西南角有一个小方桌,那是用来打牌用的,老侯他们三个人已经坐好了,正喝着茶,老侯和夏飞我是认识的,只是那个坐在老侯对面人我并不熟悉。
老侯跟我说,李炎这是老六鞋店的老板,你喊他王老板就行了。
那人忙说,侯站长,你跟兄弟我开什么玩笑,别给我戴高帽了,不就是卖两双鞋吗?哪里是什么老板?
老侯便说,老六,你给哥谦虚个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办公室的李炎,真正的大学毕业,前途无量。
那个被称作老六的人站了起来,给我握了握手说,幸会幸会。然后又对夏飞说,飞哥,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老侯说,李炎,你看,你刚来,他王老板就相中了你。我笑笑说,谢谢王老板,请吃饭实在不敢当。
夏飞就笑了,说,老六,你看,有钱有时候也不一定管用,人家李炎不想吃你的饭。
我连忙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夏飞忙说,李炎,那你说是怎样的?那就是想吃老六的饭了。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这样的。
夏飞哈哈大笑说那是怎样的?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老侯说话了,他说下夏飞,李炎是个老实孩子,刚毕业,你可不能跟他开玩笑,李炎,不要害怕,今天我们就吃老六了,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和他是老表,不牵扯一点公事,就是大家一起玩玩。
老侯对那个老六说,老六,打电话要菜吧,不要多,四个盘子一个烧菜就行了。
夏飞说酒我来配,正好还有两瓶六年,今天咱四个人。喝完正好。
老六说,飞哥,嫂子呢,你总得叫她给咱弄个汤。
夏飞用手指了一下老六说,你真是个傻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