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振动提醒我该起床了,自从女儿上了初中,我每天早起做饭,晚睡洗衣,睡眠只有五六个小时。今天早上也一样,我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生怕惊动旁边睡着的儿子。我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一样,大概是缺少睡眠的缘故吧,脸色有些泛黄。黄脸婆这词儿原来真的不是挖苦人,我不禁暗然失笑,感到嗓子有些干巴巴的。
烧水,洗菜,蒸包子…转眼到了6:20,我走进女儿的房间,“豆……”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来。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左侧凸起的那个小胞依然在。我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我咽了口口水,嗓子不疼不痒。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惊讶。走到女儿的床前我拍了拍她,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看了我一下:“哦,妈妈,我再躺两分钟。”“就怕你躺十分钟还不够。”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居然被死死地卡住了。
我无奈地走出房间。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又清了清嗓子,确定发不出声音。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每个字的嘴型都在,但是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忽然想起睡前给儿子讲阿拉丁的故事,我累得嘟哝了一句,要是把我变成哑巴就好了,少说点话,省得自己也累孩子们也烦恼。
七点了,老公送女儿去学校,回头说:”我上班去了。你记得中午打电话给我说你想说的话。”我瞬间有点懵,他们好像并不奇怪我的沉默。送儿子上幼儿园的路上,他依然低着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把头抬起来,他看了看我的眼睛,笑着说:我知道了。
一直等到中午,我想起要给老公打电话,顺便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我在电话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说不了话了?”老公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才知道?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少说话。”没等我追问,我发现声音又消失了,电话里传来客服小姐礼貌的提醒语“您好!!您今天的话语权已用完,请珍惜说话的时间,说最重要最感恩的话。”
我慢慢静下心来,毕竟除了不能说话,一切都很正常。
等到晚上,老公和两个孩子回家,我坐在餐桌旁,听女儿谈她班级里那些有趣的事。听儿子叽叽呱呱打断她姐姐说话,听老公不时地冒一句,我发现原本我打算发表评论的地方只留下了我的呵呵一笑和沉默。
几天过去了,家里没有吵闹,没有抱怨,没有批评,只有欢笑…等到一个月后,电话那头想起客服礼貌的问话“请问您需要保留一年沉默权吗?”我毫不犹豫地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