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悄然而至，寒意来袭。临睡前看着你熟睡的模样，忍不住捏一捏肉乎乎的小脸，揉一揉触手浓密且柔软的发。一时间溢出心头的愧疚和幸福感夹杂在一起，热泪盈眶。年复一年，恍然如梦，你已少年模样。

  你依旧喜欢趴着睡，用被子蒙着头。喜欢吃饭不挑食。喜欢看关于战争的课外书，影片。喜欢枪械。喜欢夸奖和赞扬。如今，你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

  晨起，你会整齐地铺好被子，自觉洗漱早读，上学的路上娴熟地锻炼口语。上课学习认真，完成作业，自觉预习。放学的路上和我天南海北，见人懂礼貌打招呼，在学校助人为乐，在家尊老爱幼。在许多小事情里感受你的关心和爱，在大事情里看得见你的三观。

  我们携手在懵懂中成长，喜怒哀乐，我赋予你，亦赋予我。我们还有很多不足，但你始终愿意陪我一起完善。

    我曾无数次反思，在那些匆匆忙忙挤出来的时间里，有几分是给了你？然而又在少之又少相处的时间里，揪着你犯下的错一次又一次地情绪失控，量成歇斯底里的争吵和殴打，悔不当初。

  那一年我是个糟糕透顶的妈妈。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连带着负面情绪通通发泄在你的身上。小小的你倔强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看向我的眸子冰冷带着恨意。一如我恼怒你不知学习，狠心鞭打你的模样，最终同归于尽在青红黑紫的伤疤里，消于黑夜。

    你的十岁不幸于我。但我何其有幸，还能得到你的认可。

  依然清楚的记得，你崩溃在那一瞬间的样子，凄厉和悲愤质疑的声音撞击着我的心脏，时至今日还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妈妈，你对弟弟，别的孩子都那么好，说话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差！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孩子！”

  “弟弟一来我们家，你的眼里就只有他，我做什么都得让着他。我是你的孩子，还是他是你的孩子？”

  这一番话就像一把巨大的刀，砍碎了我的自以为是。是啊，我何时开始本末倒置的？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别人家孩子，冷言冷语全给到了你。

  第一次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第一次认真倾听你的内心。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是我错了。

  你说，妈妈，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才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不好好学习让你操心了。

  那一夜未眠，不要钱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就连它也嘲讽我，还没一个孩子宽容大度。

  我在你耳边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你却在睡梦中还胸怀宽广地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