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人生的意义究竟是在寻找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毕竟,很多人第一反应可能是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即为什么而来,为什么而去,以及正处于什么位置?这种思维表面上暴露的是一种目标性,或者是方向性,也可以说是动机或企图,至于是以什么作为参考,其实是没有主语的。表面上看似乎“我”是主语,然而如果把它换个问法是:何处是我的“归宿”?从从属关系而论;当然,也可能是何人是我的归宿?从婚姻关系而论;还可能是何时是我的归宿?从生死关系而论;包括可能是何事是我的“归宿”,从使命关系而论……否则,你是在问什么呢?
也就是说,其实是缺乏主语的。毕竟,你找不到这些的时候,与其说是你找不到这些倒不如说是,你默认为存在着这样的东西,而罔顾了自己。言外之意是,你试图允许这样去活着。以无我的姿态,又或者更理想的是忘我的姿态。归根结底是,还是你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与此同时,你好像默认了没得选,不需要选,又或者干脆放弃了过去的选择继而否认过去且一并否认自己和未来。
故而似乎一切结束,即将新的开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始,故而试图给过去、现在,乃至于自己画一个句号。这是大多数人理解的虚无主义吗?如果是,不过是以偏概全。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以现在为节点,逆推过往,展望未来,看不到自己中意的。这又暴露出另一心理,即被动选择的意识。
你看,这样一对比,它就矛盾了。表面看问的是我的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正常情况应该是推导出我可以选择什么样的人生,但是,实际情况却变成了什么样的人生是我,又或是我的。这里头的问题就大了。
我是说本来就没有主语,没有主语即没有主动性。所以,与其说问的是人生的意义,倒不如说问的是可供选择的东西,更具体的说是现有的选择项(人类的共集),继而会怎么想呢?那就只好是“适配”问题咯。彻底的被动意识。没有任何的主动性可言。
尽管表面上看似乎只要还在发问,发问就是主动。但是,里头没有“自己”。这时候,与其说是好奇或求知,倒不如说自己也没有啥子主见,就想依赖一下自己的本能,依赖一下自己的“智识”(系统),依赖一下自己的喜好……摆烂嘛,还残存着微乎其微的幻想或期待。
当然,也看到有人把它定义为迷茫。定义迷茫的前提是认为必定存在着一个答案,且这个答案最终会自动涌现或自然到来。这种思维表面看来,似乎“我”还在,只是“我”很脆弱,“我”很弱小,“我”残存着。也就是说,本质是渴望强大的自己,本质的渴望健全的自己。故而,它只是“缺”,只是“不足”,而不是不能够。这里头可解释的就多了,比如时机嘛,比如可选择嘛,比如可学习嘛,还比如勤奋、努力、天赋,乃至于情绪呀,心情呀等等。
其实,这背后还潜藏着一个信息,通常是很多人内心期待和隐约渴望,乃至于欲求的,那就是“执念”。只是自己不觉得自己是执念,反而愿意“模糊化”。就像很多人包括我经常喜欢用可能、也许、大概,与其说是不确定,倒不如说隐约有自己的判断却也不愿意“一棍子打死”,如此,倒像是显得自己包容,谨慎,又或者谦逊。当然也可以说是不自信,不确定,有所迟疑。至于具体是什么?我更愿意相信,它并非无我,否则何须发表“我”之观点,哪怕它并不确定。
所以,真实情况而言,它更接近某种执念,“执迷不悟”。这类人通常有点聪明,且尝试过诸多解,并且在这其中应是有所收获和反馈,更多的不过是不满足,或不满意当前。所以,与其说他们迷茫,倒不如说他们只是想要追求更高或更多,而短时间内又多少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乃至于可能有些没信心了。所以,与其说他们在问什么,倒不如说他们在欲求什么、渴求什么,并非真的是要一个答案,更多在于想要更广阔的空间。包括说想要“破局”。而这类人通常更多在于渴望“顿悟”,又或者是“开悟”,自然也有寻“解脱”的。毕竟,慧极必伤。
这里的意思不是夸智慧,或如何如何高手寂寞,指的更多的是“极”即唯一或全部,也就是说单方面或所有方面的智慧不足以支撑起整个人生也不足以构建一个完整的人,继而必定让自己陷入某种死胡同又或难以突破瓶颈,“伤”是从这里头来的。慧不是伤的原因,它是伤的条件。毕竟,没智慧的人好像也不知道什么伤不伤的?这里的“知道”主要是说“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当然,不代表说就不会有“被伤”的事实。只是说,拥有智慧的人会主动承担“伤”,故而“伤”得以存在,且“必须”经历这些才得以看见自己的智慧不足。所以,聪明人别痴迷于单一,智慧之人别妄求全。
所以,单一的人会想到“人生的意义”追问的与其说是意义,倒不如说是宿命乃至于使命;而求全的人会想到“人生的意义”追问的与其说是人生,倒不如说是自己乃至于健全人格。这里头主语是不同的,一个是意义,一个是人生。那么,在这些背后又隐藏着哪些信息呢?一个是物化,另一个则是异化。
所谓物化,即把存在当成唯一,同时也把唯一寄于存在,故而生命是唯一,自己是唯一,自己的生死也是唯一,所以很轻易就想到一生的唯一,唯一的生死。生不容考量,那就只好“继续生存”还是“死亡”了?因为他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把自己和所有事物命运共同体乃至于利益共同体了,这里头能量就或微弱或式强。即要死要活的。死要彻底,活要热烈,都是极端,都是绝对,乃至于从存在走向虚无。毕竟,从这些物体中似乎很难找到“自己”的寄体,乃至于好像无法寄生啊。言外之意是,靠,等,求,追,乃至于帮等等,都无用。故而心生绝望。
而所谓异化,即将自己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其本质与同化相反。也就是说,表面上似乎格格不入,乃至于与众不同,与此同时呢,却又始终难以找到自己的位置。只是说,长久以来的寻找,不能说不尽人意吧,总归是难以自足。故而会有一种匮乏感,乃至于饥饿感,或孤独,或空虚,或寂寞,或高处不胜寒。所以,他们倒算不得啥真的迷茫,更多的可能就是一种不屑于世俗之见,又渴望更极致的追求和感受。这类人通常喜欢追求刺激,追求标新立异,追求特立独行,乃至于衍生为追求极致的简约或极致的克制,就多少有些扭曲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恨不得有一种无限生命,无限可能,无尽辉煌……优越与虚荣并存,真理与悖论共存。
就我个人而言,我只会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因为具体而言,我们摘取部分的人生然后企图通过这部分的人生继而堪破人生的全局,或以此来达到或实现自己的理想、追求、境界,这种意识本身就是一种不太恳确和太过于好高骛远的姿态。毕竟,具体的人,具体的事儿,具体的细节,乃至于具体的瞬间的,时空位置的,企图通过有限直接抵达永恒或无垠……我通常会说,我这一生还没过完呢,我如何得知意义呢?如果非得说一个,那大概是过去我在追求,现在我在寻找,未来我愿意是承担它。当然,这不过是从时间的角度而言,更本质的角度是时间并非线性,而是瞬间的。或者说,可以是瞬间的。之所以说过去、现在和未来,与其说是时间阶段,倒不如说是认识时间的方式,和看待人生的角度,按照通俗角度而言,实际更多的是意愿问题,主动问题,选择问题,即可追求,可寻找,也在承担。皆可以同时发生,亦单选,包括还可以不选。
我是说,我依旧更认同说人的主观能动性去发挥作用,去主动承担,也去化解和消融被动的意识。即我虽在万事万物之中,但我并非它们的命运共同体,也并非它们的利益共同体。也就是说,我是我,我只是我,我愿意我是我。
这么听来似乎有些神神叨叨哈?要我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如此。毕竟,谁可以说自己能代表所有人或成为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别的谁呢?如此,你问人生的意义,倒不如自问——我的人生的意义。毕竟,这个问题好像只有自己可以做到,也只有自己最是适合、最是能去修正和改变,继而“成全”自己的人生(最终完整)。
至于以不足而足?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这不是物质上的超越,不是自我的超越,更趋近于非物质,非人为的存在)。还是那句话,因缺有需罢了。就随缘吧。
以上,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