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叫体制化。”
这是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瑞德在老布获得假释却故意犯罪后说的话,一段被高墙禁锢几十年的囚徒的客观发言。这份历经多年的牢狱生活所饱含的感慨、厌倦、无奈与漠然就是“体制化”的结果。
体制,作为一种重要的规则与制度,连接着社会机体的三大系统——生产力、生产关系与上层建筑,充斥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旦长期通过规则、习惯、意识、氛围、环境来组织管理,就会形成瑞德所说的“体制化”——让人对旧有的制度产生了强烈的习惯和依赖,甚至在跳出限制之后,仍不自觉地去寻找原有的制度。
一、体制像一条有形又无形的“绳子”,它让人牢牢地束缚着、捆绑着......
1)在监狱呆了50年的监狱图书管理员老布是典型的体制化人物。50年的监狱生活,让他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即使他終获假释,为了不离开熟悉的监狱,他甚至试图伤害狱友来再次获罪。
这个有着高大城墙的监狱,也像钱钟书笔下的《围城》一样,刚进来的人拼命地想出去,习惯了的人想尽办法留在这里。老布就是如此。
他早已经被监狱体制“体制”了自己:他需要别人给他下达命令,需要刺耳的口哨,需要严厉的制度,如果没有它们,他无法生存。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了自由的社会里,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无从适应外面的一切。尽管他有了人身自由,但其实他的灵魂早已与肖申克监狱结为一体,被无可挽回地体制化。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被压缩极致,没有了监狱的收纳,最终他只能选择消失。
2)在狱中40年的瑞德又何尝不是“体制化”的结晶,他和老布一样,刚入狱的时候,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只是他比老布幸运,他被安迪深深地感染。
起初,安迪对他说:“希望是美好的事物,也许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事物从不消逝。”瑞德不以为然,他认为希望是件危险的事,希望能叫人发疯。可是在安迪成功地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了“体制”狠狠的一巴掌之后,他渐渐开始明白,活着就需要有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他最终踏上了追寻希望的旅程:
“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不能静静地坐下来思考。我想只有那些重获自由即将踏上新征程的人们才能感受到这种即将揭开未来神秘面纱的激动心情。我希望跨越千山万水握住朋友的手,我希望太平洋的海水如同梦中的一样蓝:我希望。”
3)在肖申克监狱里唯一例外的安迪·杜弗兰,就是那种永远关不住的鸟儿,因为他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他用“600年也挖不出隧道”的石斧日日不懈掘出逃生隧道,雷电声中用石块砸破下水管道,边呕吐边匍匐爬过500码长的恶臭下水道……他是一只心怀希望并为之不懈地努力的鸟,最终实现了翱翔于广阔蓝天的梦想。他是那样一个睿智和坚毅的人,是自由与希望的化身。
二、体制像火炉上的“温水”,它让人在温柔乡里丢失理性,选择安逸......
几乎每次聚会,都会听到朋友们谈论目前工作“就那样”、“不好也不坏”、“想换工作也不打算换”等等类似这样的想法。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担忧与不舍,结果是,年复一年,这份“不甚满意”的工作一直在持续着,毫无改变。
记得有一次看书,记不清楚是谁在领英上分享:“有一天,当我发现我留恋的是公司里各项完善的福利和保障,不算很高但也足够生活的薪酬,还有我已经非常熟练的工作线索。我当即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温水效应”的道理我们耳熟能详,但是从温水里抽出舒展的四肢,重新站在新的起跑线上,需要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因为让我们顾及的不只是毫无压力的当下,还有重新洗牌所面临的巨大风险。
就这样,“体制”让很多的人,都迷醉在那片既有的温柔里。
三、体制像让人上瘾的“吗啡”,它驱使着人们越来越功利......
昨晚收官的《中国诗词大会》刷屏了今天的朋友圈,一边狂赞上海复旦大学附属中学的武亦姝所储备的惊人诗词量,一边对央视著名主持人董卿所展现的深厚文化底蕴所折服。
个人很喜欢这个节目,也非常地膜拜她们身上的文学素养,但不得不担心的是——随着这个节目的播出,越来越多的家长会逼迫着孩子学古典文化。家长们看到的是当代日渐重视“传统文化”的教育趋势,是“综合素质优胜”的选拔机制。为了能让孩子在“机制体制”的选拔中脱颖而出,他们甘愿牺牲掉孩子的兴趣和爱好,“兴趣能加分吗?”“爱好能保证好前程吗?”
这部分家长要打的是持久战,是一场与战士个人意愿无关的持久战。
与之类似,目前某些媒体运营同样如此。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出爆文,为了能够阅读量10w+,为了能够有越来越多的粉丝,部分媒体人不再顾及“文学的意义”,他们甘愿当“文字搬运工”、甘愿“哗众取宠”、甘愿做只要不违法的“任何事”。为了“暴富”,他们愿意。
“体制”就摆在这儿,你看或不看它都在,你做或不做它都不变。可是除了傻子,还有谁不知道顺应“体制”就顺应了它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和一切。又有谁,还能在此刻保证坐怀不乱呢?所以,“利益先行”就变成了“体制至上”。
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被“体制”规范着、引导着,也在被抹杀着。
谨以此文希望即使在无法逾越的“体制”里,你我还能保有希望、鼓足勇气,用智慧和毅力追逐心中的理想。
(当然,文章并非否定“虎妈狼爸”的教育模式,也同样尊重所有为了目标不懈努力的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