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表面随风漂浮不定的少量水华,村里这条河流倒也算得上清澈了。
不过对于此时蹲在河边、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孩儿来说,大约只有那只突然跳起、又一下扎进水里的青蛙才是最重要的了。
女孩儿,这么称呼似乎是有些不合适,十六七岁本是碧玉年华,可眼前这满脸腮红,嘴唇打圈跟啃了谁家生禽似得血红血红的妆容实在让人感觉触目惊心,更何况她早已嫁人,甚至已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儿。
随着青蛙的又一次跳起,这女子果然直直的跳进河中。让人没想到的是,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她就从水里爬了出来。一身红衣再看不出原先那种掉了色的朴素,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再配着满脸沾了水的脂粉红妆,若遇见了哪个大娘大婶,也得让人无端端的打个寒噤。
她倒是欣喜地咧嘴笑着,左手死死的攥着那只半死的青蛙,再配着不相符的银铃似的笑声,更显几分诡异。
女子蹦蹦跳跳的跑远了。河流寂静下来,没有一点流动的声音,天空愈加昏暗,这村子倒也奇怪,竟没有狗吠鸡鸣,死寂一片。
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低声说着话,对面的女人笑着劝他再娶一个,又连连应下,赶紧把男人递过来的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揣进兜里,又隔着衣服在外面捏了几下,笑着又给男人支了几招,直把男人说的愁眉舒展,好像已经添了个儿子抱在怀里似得。
才不过一天,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就被送来了,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红衣代替嫁衣,衬着女孩儿白皙的脸蛋儿、小鹿受了惊一般的眼神儿,也妥妥地算是个小美人儿了。
三四岁大的女儿在门口好奇的盯着父亲和屋内陌生的女人,似乎在疑惑怎么不见妈妈?
收了钱的媒婆倒是显得最欢喜放松了,她三步并两步就跨到门口了,快速的关上木门,反身拉起孩子的手,笑着说"走走走,别打扰你爹。"
木门"吱嘎"一声关上了,抵挡住屋外的黑暗,屋里却是显得多了些光亮。
此时,那中年男人显得十分局促,眼神飘忽地看着木桌前站着的女孩儿,女孩儿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想着那媒婆的美话,终于下定了决心,男人跺了跺脚,也把仅剩的理智踩在脚下,踩得粉碎。
一步跨上去,女孩儿吓得后退了一步,被抵在木桌上。男人两只手直接把裤子褪下去,然后一把扯下女孩儿的裙子,女孩儿被吓得连呜咽也不敢,两只小手抵在胸前,拳头紧紧地攥着,却只能认命妥协下一秒就会被拆吞入腹的宿命。
男人抵着她,没有任何前奏的直接进入,女孩儿终于痛得眼泪直掉,忍不住大喊,一句"啊!"刚从喉咙里发出,男人右手直直扬起,"啪!"地一声落在女孩儿脸上,女孩儿晕过去,再没有一句声响。
在女孩儿倒仰向木桌的那一瞬,男人左手快速地搂起她的背,右手抓着她的下身,一下一下地按着向自己撞击,一次又一次被包围的快感充斥着男人的大脑......
许久,男人终于满足停下,松松的提上裤子,打算把女孩儿抬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女孩儿,已经死了。
低低的咒骂一声,没有尽兴的烦躁倒是把他仅有的一点害怕也没有了。
男人第二天又找上那媒婆,听那女孩儿才抬去不过一天就死了,心里暗骂一句"呸,这男人真不是东西!"但是看到他从兜里掏出来的钱,又欢欢喜喜地马上接过来,笑着说:"哎呦!这女孩儿啊,不就那么回事儿嘛,这你要再找一个还不轻松是不?哈哈..."男人笑着应应。
第三天晚上,新的女孩儿还没有被送过来,男人正在焦急地等着,忽然听到些声音,忙出门去看。
两个红色衣服的女孩儿牵着手进了家门,刚好与男人打了个照面,左边的女孩儿腮红涂了满脸,嘴巴血红一片,那次在水里湿了妆之后,更是有一种血泪满面的感觉,愈委屈愈发显得诡异,女孩儿右手紧紧地拉着左边的女孩儿,左手还抓着那只死青蛙。
右边的女孩儿只是淡淡看着前方,空洞洞的眼神儿扫向男人,又转向远处。
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从屋里跑出来,惊喜的看着满面红妆的女子,左手拎着的那只大约是小熊玩偶的爪子,因为猛地停下脚步而在晃来晃去。
那女孩儿看着女儿就咧嘴笑,哭哭笑笑的红妆在这一刻竟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男人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儿——妻子和昨晚已经死去的人。反应过来时已被吓得颤颤巍巍,再不敢也没有力气逃跑。
小孩子倒是欢喜,跑回去拉着妈妈的衣角,抬头满是期待地看着妈妈,女人抬起左手的死青蛙仔细看了看,然后一把把它扔到男人脚下,又把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拉起孩子的手,咧嘴笑着。
天微亮时,村庄的寂静被一阵鬼哭狼嚎打破,扯着一个十四岁女孩儿胳膊的媒婆老远就看到一个男人疯疯癫癫的乱跑乱跳,手中还死死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