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 克 段 于鄢 - 虎牢关之明争暗斗 2020-08-21

在各种势力的纠葛下,郑庄公在公元前744年,以13岁的年纪,还是顺利继位了。这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少年一定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会开启开挂式的人生模式,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位享誉霸名的“春秋小霸”。后人常把他与春秋后期的越王勾践一起作比较,同是苦其心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登上霸主的宝座。只不过庄公在史书的评价中,奸雄的成分多于枭雄。

武姜在庄公举行完继位仪式后,当天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寤生的书房里,以长辈母亲的身份要求庄公给弟弟叔段一个新的领地。这种事情如若在朝堂上提出,势必会引起一些权臣们的反对,所以武姜已经在深思熟虑后,以一种庄公无法拒绝的方法,给叔段谋求一个既可以安生立命,又能宏图大展,东山再起的机会。武姜这份急切的心情,不难在《左传》中窥得端倪。“及庄公继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陀邑维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首先我们了解一下这里“制”和“京”在郑国版图上的大致位置。按照一部分史书的记载,郑武公为了平衡寤生弟兄间的关系,已经把共城这个地方给了小儿子段作为封地。共城是郑国最北端的一块属地,同时接壤了卫国和晋国这两个国家。在国家安全的范畴上讲,这属于边疆,如若有战役,这个城市起着抵御外敌的功能。所以叔段的职权就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郑国一旦和卫国或是晋国发生冲突,共城首当其冲就是一个交战的第一站线和桥头堡的位置。而且共城和郑国都城新郑之间和隔着黄河,一来等待援兵的几率和时效上就是一个短板,二来身后的黄河势必成为了自己退守隐患,无益于置于自己于背水一战的处境。而“制”这个地方则不然,“岩邑”喻为险要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制”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地名叫“虎牢关”,此地历来是各个时期的门户和关隘。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三国演义》中的三英战吕布就是发生在此地。所以这军事要塞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武姜一出声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了这么一块险要之地,其心思不得不说是良苦用心。好在庄公曾追随父亲郑武公东征西战,自己也励精图治不枉费武公的寄托,小小的年龄,早已经拥有了常人不可比拟的心智。所以自己断然是不会把“制”这个地方划给弟弟,这不是养虎为患嘛。所以当下也毫不隐讳的指出“制”这个地方的确是一个险要之地,但是一旦发生战争,这里势必成为烫手的山芋,敌方阵营都会派遣最强的兵力来攻占此地。你看虢叔不就是因为守城不力,死在了那里。所以此地绝然是一个是非之地,于弟弟叔段而言,必然难以整夜安睡,对心身健康都是一个问题。所以这样,我的母亲大人,你还是另选他地,只要不是“制”这块地方,要哪里我都随你的心意。

武姜思虑片刻,也觉得寤生的话似乎也有三分道理。考虑再三,继而提出了“京”这个地方。一来“京”这个地方是郑国西北部相对靠近“制”最近的一个城市,二来离郑国的都城“新郑”相对还比较远,中间隔着一个郑城。所谓山高皇帝远,叔段以后要想有一番作为,到时候再拿下“制”这个城市不迟,同时也便于他能避开寤生的耳目,悄悄的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权衡再三,也就同意了。

庄公虽然心有顾虑和懊悔,但是一来自己已经许下承诺,除了“制”这个地方,任何地方都可以,断然不能失信于母亲;二来“京”这个地方正好在“制”和自己都城的之间,只要自己安插好眼线,同时加强“制”的布防和控制,想来叔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也欣然接受了母亲的提议。虽然这一场不见硝烟的对决,没有正面交锋兵戎相见,但是我们已经看到小小庄公的惊世谋虑,在化解武姜提出的无礼的要求下,仍能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实在显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符的老练和过人的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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