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孙频的《疼》,无不被其文字与故事里的诸多细节所折服。
按照流行的说法,这本书很丧,丧到你看了其中的一段或者是某个细节你都会受到十万点的伤害。阅读时,就像自己被浸泡在黑暗里。她的文字有一种黑暗的魔力,那种具现式的写作手法与文字气息,反而让我读起来更加酣畅淋漓。她善用比喻,将最细节的感受用大家在生活中经常看到的、不以为意的场景展现出来,想法既精妙又怪诞。
她的文字说不上有多宏大与华丽,并没有多少美丽的修饰词,但那平实到生活深处的强烈感受就在她的笔下迸发出来,自然而然的流露带着浓重的感情,使我深陷到其中。仿佛在她的笔下我就是作者,我就是故事中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旁观者,其中人物的感受我都在感受,那些喜怒哀乐汹涌的扑面而来,我则毫无保留的全部接受。
下面我就说说,看完这本书后,仍会使我念念不忘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
一个漂亮的三流演员因母亲癌症导致自己身无分文无法在异乡立足,这个不治之症让母亲迅速死去,孤身一人的她在情急之下嫁给了一个有眼疾的丑陋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既丑陋又虚荣,但是那可以让她安身的房子使她倍感安全。沉浸在这种生活之余,她发现了一件事。她的丑陋丈夫竟然出轨了!带着自身骄傲被毁的愤怒和不甘,她跟踪、偷窥、接近疯狂的想象加速了整个生活的毁灭。在这场“追逐游戏”中,她的丈夫以植物人的姿态黯然落幕。而她,也在这场“自毁自亡”的比赛中渐渐枯萎,在照顾植物人丈夫的同时她一直在与自己斗争。一边想杀害丈夫解脱自己,一边却因那点点的同情和善良而无法下手。这时恰到好处的引来了第三个人的故事,年轻的女保姆。女保姆的到来成了整件事情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双方既得到了慰藉也得到了解脱,成全了彼此。
整个故事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来深刻的剖析女主人公的各种情感,从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再到被生活剖开心肺,无不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痛,这种印刻到骨子里的痛使她对生活感到麻木,她已经不会再对生活的不幸进行挣扎了。而就在这种无望中,她得到了来自年轻女保姆的救赎,使她对生活有了另一种可能。我深陷在故事的沉浮中无法自拔,感受这其中痛彻心扉到麻木的疼。然而,故事的结局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仿佛在告诉我生活本该如此,这就是生活!背着疼到骨子里的故事,我们将继续前行……
第二个故事
这是一个女儿带着自己母亲回家探亲的故事。看完之后久久不能回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头,不能摆脱。
患上失眠症的母亲,每日要靠三十粒药来维持睡眠。是药三分毒,保持睡眠的代价就是肥胖,每日三十粒药把母亲催成了臃肿的布袋,却抽走了母亲坚强的心。事无大小,情到深处便会肆无忌惮的大哭以示自己的不满。母亲毫无征兆的哭泣以及不经大脑加工的言语引发了女儿的暴躁情绪。克制不住自己暴躁情绪的结局就是吼叫与极度厌烦,紧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女儿无数次的反省自己的冲动行为,却羞于开口向母亲道歉。离乡四十多年,刚返乡,母亲就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阔气,正是她这种虚假的阔气使她与女儿遭致灾祸,死于她日夜思慕的老情人的镰刀之下。
从这个故事中,不难看出女人极致的感性与男人极致的理性。这突然让我想到了面包与爱情的故事,男人通常会选择面包而女人则会选择爱情。从另一方面看,故事的主角又变成了女儿,一路上她都在忏悔自己对母亲的不理智情绪以及自责于自己的不孝顺。想着对母亲道歉却难以开口。
最后,生死一线,她都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妈妈,对不起。
作为本书的一个读者,故事的旁观者,正如书中开篇所说,冷眼观察这人世间,却无法不深深地爱着这苍凉与残酷。疼,让我在清醒中疼痛,在无望中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