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定对春天十分怀念,那阳光照射又吞噬雪该有多撕心裂肺的疼,但她又何曾有过惧色。她跌跌撞撞地闯入春的生命,大地变得斑秃,丑得萧条。她死在小草睁开眼的一刹那。春天就如同一个婴儿,她挥舞着双手,迅速地开成繁茂。然后又是夏天又是秋与冬。命运不作声,只是看着她一个劲地问,问那个直到她的头发沾了雪花才了解的答案。生命就走完了一程。
月亮是她手中的剪纸,拼了缺又弯了角;云是天边的蒲公英,吹散了又在别处绽放;雨是她寻不到答案的失落,掉入埋藏着秘密的红土。她走过许多地方,以为还有远方——那些她还未来得及到的地方——直到又巧遇她点起的太阳灯笼。
她的心时常莫名颤抖。她认定是前世的追责。她以为她只是个走过许多个嘀嗒的孩子,她的枝桠如此华丽,盛着青春的光芒,可为什么又不肯将该有的无邪与快乐也一并赐予?定是前世犯了罪,刑罚穿透生命的长度泄漏而下。她唱着小鸟的歌,心里却总是躲着乌云,乌云越来越沉,暴风雨来临时一定会浸涨这朵乌云。本是放荡不羁的人啊,可为何总是担心着牵挂着?如果是该作守护的人,为何手心只有无力而不是翅膀?
如果是这一颗心还系着前世的错失,那不如把它撕毁。她愤怒地咒骂,愤怒地撕裂自己的胸膛。于是,这个寻找了那么长时间的谜底,出现在面前。闪着绿光的叶迅速蜕成枯黄,她的脸上出现了条条横亘的皱纹。雪花从很远的地方听到召唤。她终于明白。
雨水倾斜,燕子被肆虐的风吹倒在地,小姑娘将它捡入怀中。
她得到了答案,却阻止不了再一次的轮回。
可是世界已经长大了。
我要这答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