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湿罗衣脂粉满,
四叠阳关,
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长山又断,
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
忘了临行,
酒盏深和浅,
好把音书凭过雁,
东莱不似蓬莱远。
—《蝶恋花·泪湿罗衣脂粉满》李清照
- 我所出生的年代正值国家大力推行计划生育,有趣的是,我的家乡云南却又是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为了民族团结,少数
民族家庭可以生二胎——然则,作为汉族在大理这方土地便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少数民族",无缘此惠。"庙堂上轻飘飘的一个词语,是底下多少普通百姓长长的一生",家里有大我四岁的姐姐,我自小听闻的词汇里便有一例高频词汇,"超生"。当然,这些政治经济的方方面面,儿时自然是不理会也不太能体味的,玩耍嬉闹才是我们的要义。
“谁不曾,姐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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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记事起,模模糊糊的印象便是,姐姐经常拿个三尺见方的裹被将我放入其中,站在大床上,拉扯着裹被的两角将我翻来滚去,我在里边嘎嘎大笑,两个小孩子就这样都能玩好一阵子;渐渐我长大啦,裹被放不下我了,老姐便经常将我放倒床上,摁住手脚就是一通挠哧,我经常是笑到要岔气流眼泪了,拼命求饶,老姐才肯作罢。现在大了,看到那种“惨叫鸡”,顿觉我便是姐姐的“惨叫鸡”。😅
印象最深的记得有一次,全家去看电影,路上我就跟姐姐一路走,一路玩,我闭上眼,让我姐带着我走路,我对老姐自然是很信任的,但老姐每天带个跟屁虫,也得给自己找个乐子。我正开心的闭眼牵着老姐的手,跺着欢快的步伐,"砰",我一头撞到电线杆上,起了一个大包,旁边的老姐笑得前仰后合。
“亲姊妹,亦百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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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姊妹花,有三四家,经常一起出去玩耍的还有其他两家,几家姐妹相差皆在三四岁之间。其实无论男孩女孩,大一点的孩子,都不愿意带着一个小跟屁虫的(毕竟跟同龄的孩子玩省心清爽啊),我姐在这一点上始终展现出“不抛弃不放弃”的气概,于是我能跟着玩的机会就多啦。每次出去玩,一起买东西吃,别家的姊妹为了公平是先平分再各自吃,我姐虽然平常老"欺负我",吃东西的时候很有“范”的,都给我先吃。
“跟姐混,阳光灿烂”
『雪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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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雪糕,应该算得上80后的一个集体记忆。3毛5分一个,可不便宜呢,有一次大人给我和姐姐各买了一个,我正开心的吃着,走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立马嚎啕大哭,大人把我抱起来关切询问“摔哪里啦,疼不疼”,我姐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她是心疼她的雪糕”,顺手把她手里的雪糕递给了我,我瞬间就破涕为笑啦,多么单纯的年代啊😅
『破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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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幼儿园的时候,姐姐的小学离我很近,放学后姐姐负责来接我的,我有一套粉色的衣服,连着玩了几天滑梯,终于在某一天把屁股那磨破了一大个口子。怎么办呢?没有备用的裤子换,又得回家,于是三年级的姐姐就得想办法带我回家,还得解决我已经知道“害羞"的小心理:背着吧,她年纪小,搂不住我磨破的屁裆;抱着吧,我太沉,她也走不了路,于是,我就只能是走在她前面,她挡在我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蠕”回家去。
『骑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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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0年代,自行车是大众交通工具,不管男生女生要不会骑,如同今天不会用手机。姐姐学车的时候,大理州体育馆旁边的泰安大桥还没有开修,旁边靠近沙场,是个学车好地方,作为跟屁虫,一定要凑热闹的,我就坐在三角架上,两个人骑得正开心呢,突然姐姐方向没把握好,径直冲向了一个沙土堆,在关键时刻,姐姐左脚落地,让我赶紧下来,就在我下车之后,车就压倒在姐姐身上了,这是好姐姐的样,嗯!
人啊,长大了,一些选择就会发生变化,比如说,姐姐读初中,我读小学的一次,跟着姐姐回家,我照旧坐在三角架上,结果姐姐突然发现她的一只鞋不小心掉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回头去望,方向失控,她在匆忙之间就选择连车带人把我放倒在路边的水沟里,然后先跑回去捡她的鞋…根据事后的解释是,她怕鞋被后面的汽车给撵啦,这还是不是亲姐啊?!😅
『师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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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家不远便是一个驻军地界,我们都管它叫"师部",那时国家经济条件朴素,师部供军人们训练的操场上生态环境好,蚂蚱,蜻蜓,小青蛙,还有吹了会响的马豌豆,满眼望去一片一片,留下我们多少欢声笑语,追逐打闹。
『油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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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上初中的地方,靠近大理的回民街,食堂里经常供应正宗的回民食品,我们的最爱就是油香,油香是什么?很类似陕西的油饼,不同之处在于加了红糖,正是红糖的加入给油香以别样的甜香,我每天放学回家,就盼着姐姐带回来5毛一个的回族油香。
『烟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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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好几家姊妹,每年春节要一起放烟花,那些女孩胆子极小,大人给买了很多烟花却不敢放,燃放烟花的“重任”便落在了姐姐身上,姐姐可能干啦,哈哈哈。
『同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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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作为一名"乖“学生,不自知的承担起老师对“淘气”学生家长的传声筒,进而就成了淘气孩子的怨恨对象。我曾经的一个同桌淘气胆大也讲义气,因为上面的缘故会来欺负我帮他的哥们“解气”,我姐姐知道了,自然是不会不管的,于是就有了一次面谈未果又受这个男生挑衅进而挥着扫帚追打的景象,在我心里,“姐姐真伟大啊”——用大人的话说,我都是回家告状“被谁谁打了”,我姐都是老师去跟大人告状"打了谁谁",甚是霸气。
"日渐长,分别有时"
- 姐姐高中住校去了,离家不远,但按学校规定,需要统一住校。依稀记得,姐姐高中刚开学军训时去看她,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呢。自那时起,我便承担起骑车往返,送小灶的工作。家里做的冻鱼或者新买了西瓜,我要立马打包一份骑车给姐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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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姐姐离家到昆明上大学去了,因为姐姐在,学校附近的圆西路,翠湖公园,东陆园,对我来说也是亲切熟悉。
“望原乡,白驹过隙”
少时懵懂,不知相处之珍贵,心心念念远赴他乡,如今离家十八载,偶有聚时,却总是仓促短暂。回首往事,白驹过隙,今日又别,怅然若失,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