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难入眠。索性放弃辗转反侧,起身,面向窗外无边的静谧……
喧闹的新民街此时在昏黄的路灯下,孤独而又深沉。白日里吚吚哑哑唱个不停的店铺音乐终于消失,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已找不见踪影。突然有种感觉,这条街,这时节是我一个人的,也只有一个我。
站在属于自己的天地,烦躁,焦灼慢慢就沉寂了。抬头看看窗外的五角枫,安稳,沉着……偶有枝丫开始微微晃动,原来清风并未离去。只是清风的力量太小,听不到飒飒的风声。黑色的枝叶迎风轻舞,或上下,或左右。也许因为是身处浮躁繁华的街道,夜半竟也没有虫鸣入耳。很想体味一把“蛙声一片”的旷野,更想感受一缕“夜半钟声”的悠远,可惜,什么也没有。我静静地伫立,让自己沉浸在这个寂静而又不寂寞的夜。
近几日,中考成绩公布,心情随着闹哄哄的议论起起伏伏。细细梳理一下自己:一五年秋季的热忱,一六年冬日的艰难,一七年初春的坚持,一八年盛夏的苍白。三年辛苦,不忍直视。一头乌丝被霜染,满身疲惫谁人知!心似乎又不平静了……
窗外的微风似乎比刚刚强劲了些许,五角枫诸多的枝干开始晃动。不,我的生命绝不会是只剩倦怠!
在扭动的枝条中再在时光的轮回中穿梭一把,我要找寻生命的印记。我看到一五年在《走一步,再走一步》中孩子们高兴的笑脸时我的满足;还看到一六年在《我的母亲》中孩子们闪烁的泪花时我的感动;还有一七年在《孔乙己》中孩子们难得的深沉时我的欣慰……耳畔更有一八年六月二十八日那一声声质朴的“感谢”。草甸那个小姑娘由一棵涩涩的“含羞草”变成一株落落大方的“白百合”;岩湾那个小男孩由一丛呆呆的“狼牙刺”变成一株顶天立地的“岩上松”……逝去的岁月,我无悔亦无愧。晃动的树枝又慢慢归于原位,躁动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原来,我真的不贫瘠。
打开门窗,让清风伴我,力量虽轻,但绝对存在。今夜虽然无眠,可前行不再彷徨。二零一八的仲夏之夜此时无关别人,只有一个我,静享属于自己的“盛夏的果实”!
2018年7月20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