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此人,很多朋友想必并不陌生。他是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的侄子。此人极擅营造舆论,他利用王氏外戚集团的势力,通过舆论造势,从中央普通官吏起步,积三十年之功,一步一步爬过大司马、安汉公、假皇帝等台阶,最终一脚踹开了西汉皇帝,自己爬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建立了新朝。
王莽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在古代历史上开辟了一个很坏的先例。在这之前的王位传承,兄终弟及者有之,父死子继者有之,摄政监国等亦有之,当然再早还有禅让。但以外戚的身份直接下克上把前朝皇族赶下台的,这是第一份儿。不管后世基于政治伦理的角度怎么评价这事儿,也不管王莽上台以后如何花样作死,单就篡位这一“壮举”来说,已经非常厉害了。可以想见,把一个存在了两百年的王朝扳倒,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这一路必然是尸骨累累,心惊肉跳。今天呢,咱要跟大家讲的就是王莽篡汉过程中的一件事儿,
一、让王莽“心惊肉跳”的“吕宽之乱”
今天要讲的这个事儿呢,得从元始元年(公元1年)汉平帝登基开始说起。熟悉王莽的朋友可能知道一个事儿,就是汉哀帝(就是和董贤断袖的那个)登基之后,哀帝的皇后家也就是傅氏有过几年的得势时期。那阵子王氏外戚被整得很惨啊,王莽都被从大司马大将军的位置上撸下来,赶回老家憋了三年。
有过这么一段经历以后呢,王莽对其他外戚集团可谓是恨之入骨,同时也小心提防。所以这汉平帝刘衎登基之后,王莽就下令让平帝的娘家人都留在封国中山国,不许进京。然后还给他姑妈也就是太皇太后王政君上书,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前面哀帝在的时候,就是重视自家外戚,结果这外戚祸乱朝政啊吧啦吧啦”。其实他王莽自己就是外戚,这话无非就是给王政君说,前边咱们老王家受的罪您都忘了吗?本来王政君还觉得平帝小娃儿挺可怜,王莽一说这事儿立马就答应了。可见这政治动物,其实都是只看利益,没啥廉耻的。
要说这平帝刘衎,本来就是王莽为了便于控制立的个傀儡,小娃儿登基的时候才九岁,啥都不懂见天儿的想娘想得直哭。所以当时朝中就有一些大臣,或许是想押宝新皇帝,或许也真是看着小皇帝可怜吧,就给上头上书,说什么“这父母亲情本是人伦天性,您看小皇帝多可怜啊!而且汉家制度,用外戚本是常例啊。应该把皇帝的母家招到长安来,授予官职”云云。这可是碰了王莽最敏感的神经了!上书这人叫申屠刚,是个读书人,很快就给王莽以“妖言惑众”的名义赶回老家去了。
本来呢,王莽以为自己一手遮天,这事儿就完了。可不成想,申屠刚刚走,又有人跳出来反对他,而且还上了手段!这回的主导者不是别人,正是王莽的儿子王宇!这王宇呢一方面可能有点可怜小皇帝,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他老爹这事儿干得忒绝情,害怕小皇帝长大了报复王家。可是呢,王宇又很害怕他老爹,毕竟他亲兄弟就是给自己老爹杀了的。于是呢,王宇就和他的老师吴章以及大舅哥吕宽想了个办法:先让人给王莽造点灾异,然后吴章再上书附会一番“有悖人伦,天降灾异”云云的言论,希望王莽能有所收敛。可谁能想到,真操作起来这事儿却出了纰漏,吕宽端了一盆狗血撒到王莽家门口,结果这事儿十分狗血的给人看见了!
这下王莽可真是又惊又怒啊,惊的是这满朝文武还有这么多不听话的?怒的是连亲儿子都敢背叛我了?!于是王莽又拿出了他那套“大义灭亲”的嘴脸:先把儿子下狱,直接弄死在牢里。儿媳妇怀着孙子,找人抓起来等生了孩子也弄死了。吴章吕宽等直接相关的人更是没跑。借着这个引子,王莽开始穷治大狱,只要是不听话的,王莽看着有威胁的或者干脆是看不顺眼的,一概算作吕宽党徒!一时间真是杀的人头滚滚啊。咱们来看看他都杀了哪些大人物:
首先当然是皇帝的娘家人,只要跟姓卫的沾亲带故基本都杀干净了。然后是地方上一些老刘家的诸侯王和公主,比如敬武公主啊、梁王刘立啊等等。再之后是一些和他不对付的高官比如何武、鲍宣等人的后人。最后,他连老王家自己的人都不放过,什么红阳侯王立、平阿侯王仁等等,甭管什么血缘亲情,一律抓起来弄死。借着吕宽这个事儿,王莽光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就杀了几百个!其实就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信号:不听话,都得死!这段血腥的历史因吕宽而起,所以后世称之为“吕宽之乱”。
二、“吕宽之乱”与汉平帝之死
吕宽之乱在王莽的血腥镇压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事儿还留了一个尾巴。大概到了五年之后,此时的王莽已经是九锡加身,当上了“假皇帝”、摄政王。而平帝刘衎呢也已经14岁了。这五年里面,王莽始终把平帝当做一个他控制的木偶,为了控制他,王莽甚至在平帝11岁的时候把自己14岁的女儿送进了宫里,当了平帝的皇后,也就是后来投火自尽的孝平皇帝王嬿。14岁跟今天还是个小孩,但当时已经几乎算成年人了。王莽也越来越感觉到皇帝不好控制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王莽始终记得,当年吕宽之乱,这平帝的娘家人都给他杀干净了啊!于是他就经常想:“皇帝会不会恨我啊?肯定会的吧!”于是,元始五年十二月十六(公元6年2月4日)这天,正好赶上汉平帝不太舒服。于是王莽这老岳父打着看望女婿的名义,献上了一壶“椒酒”。这酒里有什么,想必各位也都猜到了。汉平帝喝完之后马上就一命呜呼。当然,对于王莽毒死平帝这事儿,史家是有争议的,不过反对一方也拿不出什么实锤的证据,通常也就是说王莽这么做置他女儿于何地云云。咱觉得这实在是读书人想当然了,这王莽为了往上爬,儿子都杀了两个了!这种人会在乎女儿的幸福吗?
好了,关于王莽时期“吕宽之乱”的故事,今天就跟大家讲到这里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参考书目:
1、孟祥才:《王莽传》,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2、班固:《汉书·王莽传》,中华书局点校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