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某天,韩知画的朋友圈出乎意料地映入眼帘。时间过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快要忘掉这个人的存在了。翻开记忆的笔记本,只是断断续续,拼拼凑凑一些关于她的零碎记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短暂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欢喜,也是忧愁。
“同学,这个你是怎么操作的?”当我正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呆时,耳边传来低声求教声。我不得不转过脸,看着这位打断我沉思的同学。斜刘海粘结成一缕,扎着低马尾,年龄莫测,身高嘛,倒是挺高的。她一脸求知地望着我,期望得到我的回答。我一看,这不就是才讲的画图方法吗?三两下就教会她了。她很实在,不会的一定要弄会为止。当老师来找她说为她推荐工作时,我还略微有些诧异。下课后,我们一起去吃午饭。我们聊到生孩子是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刚进电梯,她大声说:“你们以后生孩子都剖腹产,真的,千万别顺产,我就是很好的例子。”她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真的顺产就全没有好处似的。
后来渐渐熟悉,我们每周上课都会一起约着吃饭。上完课她偶尔会约我去她家里,给我做好吃的。我第一次去她租住的小屋,一进门里面空荡荡的。客厅就一个沙发和一套茶几,卧室衣柜里也没几件衣服,稀稀落落地挂着几条连衣裙。因为她,我知道了常熟这座城市,也感受到了江南人做菜的独特之处。她很会过日子,有一次约我去她家吃饭,她很早起来去早市买新鲜的猪肉和猪皮。她想自己做卤猪皮吃,总说吃了对女人皮肤很好。她去早市买之前,还专门问了楼下的阿姨叔叔,附近哪里卖的肉正宗。托她的福,我在城里吃得最心满意足的猪肉印象中就这一次最深刻。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结婚后,还选择孤身一人来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生活。预感可能是婚姻发生了变故。只听说她有一个女儿,但从未看过她女儿的照片。早年做过批发生意,还是赚了一些钱。言谈之中仿佛有些无奈和不得已的苦衷。自己年少轻狂,总觉得既然丈夫对自己不忠,那何不直接离婚呢。现在看来,还是多少有些天真。她需要一份工作,但老师介绍的画图工作,她也没有应聘上。后来课程学完后,认识了一个卖卤菜的摊贩,想要向别人学学手艺,就搬家去了离摊贩比较近的小区。我想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我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都会把她叫上,热闹热闹。她也和我朋友相处得很好。
后来有天她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回到常熟了。我说祝她每天开心快乐。再后来知道了她在装修房子,还热心地将家里做的电视墙发给我看,整面的梅花桀骜不驯,她说她特别喜欢梅花。我想她的生活大抵又再次回到了正轨。微信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当我快要将她遗忘时,她连续发了很多卖衣服的朋友圈。我问了她近况,知道她学了车,在亲戚家的服装厂里上班。还热情地邀请我去苏州玩儿,说她可以开车陪我转转。
有机会一定再去一次苏州,再见一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