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罐橙子汽水在冒着冷汗。
透过玻璃进来的汽笛声在炙热阳光的过滤下,格外喧闹,振得橙子汽水罐身的汗水落在桌上,积了一层水,慢慢地变成了小溪,一直延伸到我的记忆中。
想起了,盛夏时节故乡的溪流。
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家门口,清浅澄澈,阳光透过水面,在水底的石头上舞动,时不时三两只鱼儿也闯入这样的舞台,与阳光一争高下。
老土房的门前一小块空地,高出小溪约半丈余,下过一条石头垒成的台阶就可以到小溪里,小溪宽不过一丈,过了小溪再往上爬便是一大片稻田,此时正郁郁葱葱,在风声中沙沙作响,给水底的鱼儿伴奏,鱼儿便游动得更加欢快。
水底阳光也不怕没有人给它伴奏。
门前半丈小悬崖上长了几棵茂盛的树,春天开的花儿是我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至于名称和味道现在早已忘记,还有几棵可以长出一些乌黑的果实,过了霜冻便是我们的零食,同样也忘记了名字。这几棵树也在风中婆娑,叶子互相摩擦,给水底的阳光鼓掌伴奏。
孩童的我与三两个玩伴在夏日也常常下到溪水中嬉戏。
踩碎阳光,追逐鱼儿;拗断溪边的水菖蒲来比剑法;时而又进行一项大工程——用石头垒筑石坝,让这一片变成小潭,水深大致能没过那个年纪的膝盖,然后泡在水中。
村子并不大,我们玩耍的笑声也能轻松传遍整个村子,黄昏之时,各自的家人都可以通过呼唤,把自己家调皮蛋领回家。
夜晚,星辰亮得就在我们的眼前,仿佛我们一跳就能跃入银河,大概天上的牛郎和织女也能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和清脆的虫鸣。如果牛郎有才情,应该写了许多借我故乡之景表达的情诗,在七夕那日度过鹊桥赠予织女了吧。
小溪旁的夏季是有韵律的,宁静就是它的主题,它的韵律也在记忆中永久留存,时而播放。
橙子汽水已经喝完,一顿午餐的时光已过,便要奔走于热烈的阳光中,影子在大街上快速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