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沿着河边去走走。阳光懒散的不时躲到云层里,尽管就要到五月了,却并不感到很热。河两旁的夹竹桃开得你争我赶,十分热闹。粉的红的朵朵缀得枝头弯弯,一个个像是要扑到水画上,照看看自己。微风吹起河面上细碎的粼波,荡起它们朦胧的影子,显得婀娜妖娆。
不远处有个湖,常有人在哪垂钓。心想着去看一看。沿着树木掩映的绿道,朝着湖的方向向前走着。有个制药厂安静的座落在途经的路边,围着近二米来高的围墙。绿道到此荒废。围墙与河之间即荒废处,有了一片形状大小不一的菜园。一条踩出来的小径弯弯斜斜的向这菜园深处延伸。
除了种菜的主人,大概少有人来到这里。望着这菜园,感到十分亲切,熟悉。举步来到一块地头,见到有花生,小黄花开在接近地面的根部。一只白色的小蝴蝶,忽上忽下款款而飞。我蹲下身来,看着它自由自在的样子,并没有感到它的孤单,这绿色,菜花,藤蔓就是它的伙伴。
有茄子。叶子宽大,开着紫色的花。旁边站立着已结了果的青椒。老家有句话,叫“茄子炒大椒”,有俏皮一物降一物的意思。一般炒茄子都放两三个辣椒,很搭配。种植上也常见间植。就像两个亲密的伙伴。
再往前走,有玉米,有红薯。玉米才一米高的禾杆,还在生长。这里的人们种红薯,不仅吃地下块茎红薯,红薯叶的嫩苗也炒来吃。在老家红薯叶是不曾吃的。而红薯叶的杆倒是吃的。这块红薯地好像刚翻新侍弄过。
还有韮菜,豆角,和竽头。“yu tou”老家发音是这么叫的,一般在秋天挖红薯时一起挖,也和红薯一起蒸。粉粉的,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想起来,这都是家乡的味道。而这边,竽头是用来做菜的。宽大禾杆狭长的站成一排,给它们拍照时,好像是一个班的战士。
快到尽头有一棵木瓜。一个挤挨着一个,挂在一处。一般用来做汤,听说可以美容。
还拍了一张挺有趣的照片。地旁菜主人写着一张告示:偷我小菜,罚款2000元。可谓是重罚啊!就算整块地的菜都摘了,大概也卖不到罚款的二千块钱吧。如果偷,太不划算了。大概是有人来偷过。呵呵。
走过这段菜园,有一处亭阁。主亭两边柱联写道:白鹭飞空荡碧莲,红霞照影邀皎月。是不是很美?!这处环境是不是真的如诗联所描述?我想概之初建造者是这样规划设计的吧。再者说,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或者说,是人思想境界的魅力。于是,穿亭廊过去,前面就是所说的湖了。
放眼望去,一湖两岸迥然不同。所在这边尽是树木,草坪,土径,水沟,堤坝,还有零乱几块菜地,可以形容是近郊。湖对面座座高楼,齐齐拨地竖立。倒影在湖面,像孩子们堆砌成的玩具,可以说成是市区。
时近刚过午后,见亭下有一人正在收拾钓具。上前搭话“师傅,不钓了?”,答“回去吃饭了”。便进一步寻找,看还有没有在钓?果然在一矮荔枝树下,长着杂草处,土坝下还有一位正端坐在哪垂钓。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穿一身迷彩服,戴着一个类似牛仔式样的黄白色帽子。身左边竖插着二三个钓竿,有点像招待会上的长枪短炮。后来在一年轻钓者那了解到,这是放的长线,专门用来钓鲢鱼、草鱼的。
中年钓者一边上食,甩钩,注视。一边不时从口袋摸出几粒花生,一只手送到嘴里咬开,或捏开,花生米一粒一粒精准扔进嘴里。或者点根烟。大概半小时后,他钓起了一条一二斤的鲤鱼。接下来几次甩钩挂到旁边树或水面杂物上,线缠住。拿剪刀剪断,换钩。继续安静垂钓着。
过了些时,来了两位青年钓者。我好奇过去,从他们选场地开始,到开始垂钓,我仔细观察这个准备过程。
先放稳凳子。凳子是折叠的,打开后,装上背靠。把钓杆支架装在凳子上。取出钓杆,拉伸长,从盒子里拿出钩线,系在杆梢顶头,装浮子。调整,试甩位置。装好捞网。插好遮阳伞。现场和鱼食。有两种料和在一起,是用作垂钓鱼食。另两种料和好,是直接撒到要垂钓的水面。开始垂钓。动作娴熟快捷。这个过程还是第一次认真这么见着。因此,我想起小时候自己钓鱼的情形。
那时老屋后面长着许多水竹。这水竹细细长长,正好砍来用做钓杆。浮子是鸡毛中间那根白色的筋茎,剪成米粒长,串在线上,只有线是买的。锡铊(沉铊)是用牙膏皮做的。这就是我最初的钓具。挖几条蚯蚓,就可以到门前渔塘垂钓了。
到礼拜天,有城关街上的人过来钓。我们就猫在渔塘路坝高处,朝塘里扔石头,我们叫“打水”。就是故意把鱼吓跑,不让外人来钓。小时候物质贫乏,队里公共养的鱼塘里的鱼金贵。
现在鱼太常见,人都不怎么爱吃了。想起小学时学过一篇叫<草地夜行>的课文。里面的老班长好不容易在野外水洼里钓到鱼,舍不得吃。把鱼肉给伤员吃,自己吃剩下的鱼骨头。心中十分感动,便有一种鱼埂在喉的刺痛感。
那时的鱼,那时的人,和现在的鱼,现在的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也曾喜欢钓鱼,只是长大后没有成为爱好。所以,有时会不明白那些痴迷垂钓的人:呆坐在哪里,有那么大魔力啊?!今天看他们认真、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懂得了一些。这就是爱好。就像有的人喜欢骑行,爬山,徒步;有的人喜欢读书,写字,打球一样。道理是一样的。兴趣使然。有一种兴趣爱好,在浮华纷扰碌碌现实生活中,也不失是一种生活情趣。
此时虽没有什么明显的阳光,可这午后还是有一些闷热。我在一旁或蹲,或站,或席地而坐,感到已有点累乏。而垂钓者依然如故,拉钩,上食,甩线,注视。继续着他们的垂钓。
回来时又经过那片菜园,这实在平常的景象,充满着生活烟火气,我像是走在家乡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