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咖啡店,我与弟媳同排而坐,林先生与堂弟坐在对面。四杯咖啡,我却点成了五杯,说话走了神,一心难以两用。
刚刚看完一场法国设计师的光影秀,四人都觉得还不错,值回票价。
这几日上海格外寒冷,鲜少的入了零下。我穿上了羽绒外套,两个月的静养推拒了所有约会,如今借着节日的氛围出关了。
弟媳穿着MaxMara的米色大衣,梵克雅宝的耳环与项链,香奈儿的包包,从头到脚十多万的价值,尽显她对奢侈品的喜爱。谁不喜欢呢,我也喜欢,只不过天气太冷,所有的华丽都是浮云,身体刚刚恢复的我,干干净净且温暖才最好。我没有带任何饰品,除了手指上的满天星戒指。
每逢节日,连绵不断的活动,参加林先生朋友的圣诞派对,紧接着堂弟夫妻来上海过圣诞,虽然高兴,也很疲惫。
过去的一年,堂弟与弟媳的婚姻濒临破碎,离婚早已不是新鲜词儿,弄得彼此很崩溃。堂弟甚至买了纸箱,将弟媳的衣物全部打包,让她搬离,分居数月。我也以为他们完了,可是几周前,两人又缓和下来。毕竟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大家庭的结合,还有孩子和责任。
说起感情,我和林先生是姐姐姐夫,自然不能帮着自家人说话,让弟媳情何以堪?我始终维护着弟媳,堂弟一张嘴对我们三张嘴,当然败下阵来。堂弟便开始一直喝咖啡不再说话,我知道他不高兴了,我也看见弟媳私下拉他的衣袖,而堂弟没有任何理睬。弟媳渐渐红了眼睛,拿起纸巾稍稍拭去眼角的泪水,或许她想起了感情中所有的委屈。在悲伤的时刻,女子依然记得人前还要留着几分颜面,不能弄花妆容。我和林先生都看在眼里。
整个咖啡店,最华丽的女子就是弟媳,唯一哭泣的也是弟媳,幸福从来不与金钱划等号,可弟媳也从未高攀我家的门第,人家也是爹娘悉心养大的娇小姐,却嫁到我家来受气。
我也在桌下踢了踢堂弟,示意他调整情绪,适可而止。堂弟稍稍调整了坐姿,他懂得我的意思,也还以缓和的面容。弟弟终究是弟弟,在我看来他还是不够成熟。
晚餐结束,回家的路上,我与林先生说“很担心堂弟会不会回去又给弟媳脸色,两个人又要吵架”,原本已经缓和,来到上海过节,现在我和林先生会不会好心办坏事?
林先生说“许多话终究要说开,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融合”,林先生又说“你和小C坐在一起,虽然她小七八岁,你看起来却比她年轻,过得好不好都写在脸上。”
是,我过得很好,两个月养的白皙圆润,林先生也从来都待我很好,远胜于堂弟对弟媳。可是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
人间虽美,都是来渡劫的。